屈言恍恍惚惚中也不知道該去哪裏,心中雖然想要找到雲婉兒可是天下之大一點線索也沒有又該哪裏去找,不過心中猜測雲婉兒說不定回到了襄陽,便起身向襄陽返回,隻是途徑南京的時候終究是近鄉情怯走了進去。
十多年的流浪此時驀然回到家鄉又是怎樣一番感受呢?
也許隻有屈言能夠感受的到!
籬笆不在,茅屋不在,甚至是當年院落中的那顆老槐樹也已不在,隻剩下半截木墩任那冷風黃沙譏笑,年輪圈圈!
黃沙肆卷,飄飄悠悠,原來這一去便已回不了頭了!
墳頭荒草連天,早不複昨日模樣,屈言將荒草一株一株的拔去,然後依偎在兩座荒墳之前良久良久。
日出日暮,一隻幹瘦肮髒的小黑狗從樹叢中鑽出來,左看右看聞聞嗅嗅的向著屈言走了過來,不過它似乎很懼怕屈言徘徊在不遠處不敢靠近,偶爾低聲低哼兩聲。
屈言聽到聲音抬頭看了一眼,不禁苦笑一聲,罵道:“小畜生,老子還沒有飯吃呢,又去哪裏給你找東西吃?”
那狗似乎頗有靈性,聽到屈言的話頓時可憐的嗚嗚了兩聲,不過卻沒有離開,就在不遠處看著他。
屈言心中歎了口氣,起身望著兩座荒墳,輕聲道:“爹,娘,孩兒今日一走又不知何時才能回來看你們……哎,算了,我走了,你們二位放心吧!”
他轉身便走,心中想著還是進城裏去混一口飯吃,隻是走了幾步驀然發現那隻小黑狗竟然在後麵不遠不近的一直跟著自己,他轉身無奈道:“都告訴你,我也吃不飽飯,你還是找別的主人吧!”
那狗隻是可憐的站在原地,一雙無助的眼神望著屈言。
“哎,我和個畜生說那麼多幹嘛?”搖搖頭苦笑一聲,屈言再次轉身便走了,隻是走了幾步卻發覺那狗竟然還亦步亦趨的跟著他,他轉身那狗竟好像害怕他一樣身形也是一頓害怕的顫抖了幾下。
“你也就剩下你自己了嗎?”屈言都想不到為何他會問出這樣一句話。
那黑狗自然是不會回答他,隻是嗚嗚的呻吟了兩聲。
屈言驀然淒然一笑,心中竟生出同病相憐之感,搖搖頭道:“那好吧,不過到時候你可別我吃黑狗肉!”
一人一狗便向著南京城飄飄悠悠的走去。
城內車水馬龍,古都的確不一般!
看著街上擺攤叫賣著食物,屈言翻了翻自己比臉還幹淨衣衫,唯有艱難的咽了一口唾沫,至此心中不禁又想起襄陽遇到洛文正的一幕,此時如果再和洛文正濁酒一碗當也自在逍遙,可惜天不憐人陰陽兩隔。
心中想到洛文正接著便想到了秦淮居士秦慕楓,也不知道當晚秋月山莊結果如何,想著不禁向著秦淮河走去。
隻是身後那小黑狗看到眼前熱氣騰騰的肉包子,哪裏還能移動分毫,頓時垂涎三尺的抬頭看著,眼中露出希望。
“他麼的誰家的野狗了,再不走老子把你殺了燉一鍋狗肉嚐嚐!”說著店家順手拿起立在門邊的掃把便向著黑狗打了過來。
小黑狗頓時一驚撒腿就跑,驀然發現屈言竟然已經走的很遠了,急忙撒腿跑了過去。
“你以為肉包子打狗還真有其事啊?”屈言回頭看著小黑狗氣喘籲籲的模樣撇嘴笑道。
六朝煙月之區,金粉薈萃之所,十代繁華之地,這便是秦淮河的盛名!
屈言佇立橋邊著眼秦淮,眼前似乎還能想到她的飛簷漏窗,雕梁畫棟,畫舫淩波,槳聲燈影,隻是此時元人當政,秦淮已非昨日。
向行人打聽秦慕楓的消息卻很少有人知道,屈言心內茫然見對岸有一處竹林茂密,便走了過去,而那小黑狗竟然也尾隨著。
竹林貌似枝繁葉茂,遠看如晶瑩無暇,近看則是一根根挺拔傲骨雪壓不塌風吹不倒,你若置身其中耳邊似乎傳來風吹枝幹而來的瀟瀟之聲,也不知是嘶鳴還是歡悅?
竹林悠悠,走入其中,有落葉在肩。
細如柳絲的落葉落到小黑狗的鼻子上,他‘噗嗤’一聲驀然向一邊逃了開去,轉而抬頭仿似看到落葉紛紛,驀然一聲驚叫再次撒腿跑了開來,不一會兒竟不見了蹤影。
前方見有一砍柴伐木之人,背上一捆柴火,屈言忙上前問道:“請問這位大叔您知道秦慕楓秦前輩住在哪裏?”
這人放下柴火擦拭了一把額頭上的汗珠,道:“你找秦先生啊,秦先生可是一個好人,以前附近幾戶的人家不會寫什麼字了都會去找他,孩子起名字也都去找他,不過最近好像沒怎麼見過他。”
“哦,那請問秦先生住在哪裏?”一聽此人的話說屈言便確定確實是秦慕楓,想秦慕楓曾為一介白衣書生,寫幾個字起個名字又豈在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