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不會的……太醫會醫治好你的……”
桌案上的奏折堆積如山,有的是朝中重臣的進言,有的是各地呈送的述職與彙報。
慕帝歎息著搖頭。
他想掌盡天下事,最後卻是自顧不暇,或許真的該讓年輕人來接手了吧。
太後身體也不大好。
何湘竹帶著宋婉福入宮,大部分時候都在佛堂抄經,偶爾會去伺候太後,日子還算清閑。
伺候湯藥這類事,何湘竹常做,很是得心應手,平日裏太後也很喜歡孫媳婦在跟前。
何湘竹要帶著宋婉福在宮中小住,太後想著能多個人熱鬧,初起還有些開心,看她有些麵熟,好奇地問了她的名字,隨後立馬垮了臉。
雖然沒有說出口,但宋婉福覺得太後心裏肯定在罵自己和宋婉晴狐媚。
何湘竹喂太後服下參湯,太後看了旁邊端著漱口盆子的宋婉福兩眼就睡下了,宋婉福乖巧地跟著何湘竹退下。
外麵有宮女接手,何湘竹拉著宋婉福關切道:
“婉福妹妹,宮裏的生活很無趣吧?”
宋婉福急忙擺手道:“沒有沒有,夏日炎炎,在佛堂抄經很靜心。”
自她進宮後,慕帝確實沒再提過要殺了誰誰誰之類的話,一直安穩地養著病。
不過,養得如何就不得而知了,因為他已經將近半個月沒上朝了。
可能是為了徹底養好身體,也可能真的沒精力,現在所有事務一並都推給了慕雲淩。
走在高高紅牆下的陰影裏,迎麵吹來穿堂風,身上的悶熱退下了些。
宋婉福擦盡額上的汗,向何湘竹道謝:“湘竹姐姐,謝謝你這麼多天一直關照著我,給你添麻煩了。”
“沒什麼麻煩,我也很謝謝你能進宮與我相伴。”
何湘竹打趣她道:“我記得你從前沒這麼怕熱啊,現在怎麼這樣愛出汗?是不是辰王給你補了許多好東西啊?”
宋婉福擦汗的手頓了頓,紅了臉道:“我隻是自己胡亂吃些而已,是剛剛寢殿裏太悶了。”
這種天氣太後都不愛擺冰塊,真是不知道她那毯子怎麼蓋得住的。
“對了,湘竹姐姐,你可知洛盈姐姐如何了?”
宋婉福算著日子,何洛盈這幾日也該發動了。
“將軍府昨夜裏來的消息,盈盈已經平安生產,母子均安。”
“母子均安?是個小公子?”
何湘竹笑著點點頭,“是。”
“太好了,將軍府也算是後繼有人了。”
有兒子傍身,日後厲夫人的不滿與刁難也少些,宋婉福由衷為何洛盈感到高興。
“是啊,這個孩子也是盼了許多年呢。”
午後時光安靜,所謂抄經也是個由頭而已,宋婉福愛寫不寫,沒人會檢查。
廂房擺了冰塊也是悶熱,不如佛堂裏涼絲絲的。
宋婉福與何湘竹告別後,如往常一樣趴在桌上打量神佛的雕像,心裏默默祈求各路菩薩神仙保佑慕淵平安無事,漸漸湧起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