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祈揚起頭，笑得殘忍又瘋狂，聲音也如同惡魔一般。
“這才乖嘛，很早以前就告訴過哥哥了。想要保護他們的辦法，隻有一個，那就是遠離他們啊。”
“所以哥哥，是你害了他，不是我。”
是你害了他，是你害了他們……
都是我的錯嗎……
想起以往的那些人，那些曾經對他流露善意，幫助過他的那些人，一個個都因為他而受到傷害。
季時簷突然覺得好累，心髒也更疼了。
他曾經以為他能改變沈祈，可是他現在好累，被沈祈帶回去會怎樣呢？又被關到那個地下室裏嗎？
不要……那裏又黑又冷，一個人也沒有，他渾身赤裸，戴著鐐銬。被關在籠子裏，隻能等著沈祈來和他做那種事。
像隻會交媾的動物，又像被提線的木偶。
季時簷的胃裏一陣翻滾，臉色也愈加蒼白。
直到渾身的力氣被一點點剝離，身體和意識都在往下墜。他才終於意識到也許死亡才能真正的脫離沈祈的掌控。
終於自由了……
季時簷無力幹瘦的胳膊從沈祈的袖口滑下，頭也低垂著抵在沈祈的腹部。
沈祈等了幾秒，沒等到意料中的回應。
以往他說這話，哥哥都會發瘋呢，可愛又惹人憐惜。
沈祈側身想去抱他，床上那人的身體卻不受控製的朝著地上跌去。
他終於意識到了不對勁，“哥哥……”
無人回應。
沈祈有點慌了，語氣裝作輕鬆，“哥哥，你別嚇我。”
懷中人的溫度一點點散盡，平靜的樣子都在告訴沈祈一件事。
季時簷死了。
怎麼可能，三個月前這個人還陪在自己身邊活蹦亂跳，怎麼可能現在就死在他懷裏呢？
“季時簷，你別想騙我，你在騙我，對不對?我不關你了，好不好？你別離開我……”
沈祈的聲音不複往日的惡劣，由前所未有的慌亂轉到萎靡絕望的死氣，嘶啞崩潰的聲音從他嗓子裏冒出來。
“啊……啊啊啊！季時簷！！！明明是你先招惹我了！是你說過你會陪著我的。
“不要死，求求你，別再丟下我……睜開眼睛，好不好？”
*
沈家地下室內。
巨大的冰床上鋪滿豔麗萎靡的玫瑰花瓣，淒美心碎的香味縈繞在男孩周圍。
他五官柔和幹淨，穿著居家的睡袍，往日合身的衣服，現在卻格外寬鬆。他的臉色蒼白，睫毛上還帶著凝結的白霜，猶如被冰封上千年一般在沉睡著。
沈祈推門而進，像往常一般委屈的開口。
“哥哥，沈家那些老東西，又欺負我了。一群倚老賣老的老家夥，為什麼不早點入土為安？”
意識到自己說的太過分後，他急忙閉嘴又解釋，“哥哥別生氣，我不會做什麼的……”
依舊無人回應。
“為什麼不理我？”
沈祈站在冰床前，目光委屈的控訴著，卻又充滿愛意，“讓我親一口，這樣就原諒哥哥。”
說完，沈祈就俯身親在那具屍體冰冷的唇上。
良久，沈祈似是原諒了他的不回應。他拉開季時簷的胳膊，乖順的躺進去窩在男人懷裏，摟著他的腰，甚至拿頭蹭了蹭他。
他的目光癡迷又瘋狂，這樣也好，這樣哥哥就再也不會跑掉了，就可以永遠在一起了。
沈祈滿足又愜意的笑著，親了親他的側臉，低聲的病態呢喃從冰室裏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