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3 / 3)

元慧宗聞聽一驚:“啊!有這等事?”

蘇苒:“臣不敢妄奏。”

元慧宗:“那木馬果真是跑到廟門之外?”

蘇苒:“確實如此。不過,城隍廟裏不僅木馬可以行走,就是城隍老爺、小鬼、小判,均能坐、立、移動。”

元慧宗問其緣故。

蘇苒:“此乃按當年諸葛孔明先生的木牛流馬仿製而成。廟中主持藉此可以多得香客布施。愚民哪知其中底細?然而,那狂徒不知怎曉個中機關,趁機作崇,蠱惑人心。百姓信以為真,而且越傳越奇,如今已沸沸揚揚傳遍全城了!”

元慧宗大怒:“這一狂徒他是何人?就該緝拿問罪才是!”

蘇苒:“此人姓王,名偉。乃是禁軍飛捷指揮使趙王富貴將軍的大公子。臣不便妄動。故而啟奏聖裁。”

蘇苒奏言剛畢,鵠立在殿側武官班中的趙王富貴,早已嚇得汗透朝服了。待元慧宗轉向問他“可知此事”時,他急步出班向前,伏俯金階,奏道:

“萬歲,臣教子不嚴,罪在不赦。不過犬子騎木馬上街一事,臣至今確實還一無所知。”

元慧宗也相信他未必知道,就不再問他,轉向蘇苒說:“蘇愛卿,此舉依律,該當何罪?”

蘇苒先看了王富貴一眼,用深沉的音調:“妖孽惑眾,該明正典刑!”他故意把“典刑”兩個字說得份量很重。

元慧宗向兩班文武看了一眼問:“眾卿以為如何?”

這時文武兩班,你看我,我看你。一邊是炙手可熱的宰相,一邊是戰功赫赫的將軍,誰也不肯先開口。稍一冷場,隻見左班走出一人。此人姓楊名鍵,原籍山東兗州人,官居中書侍郎兼吏部尚書同平章事,也是個宰相銜。隻見他不慌不忙,上前奏道:

“萬歲,戲騎木馬,實當治罪。不過,嬉戲不規,年輕幼稚通病;惡果所及,並非出自本心。事由弄假,無意成真。刑以法定,情以理循。依臣看來,還應從輕發落才是。”

蘇苒素與楊鍵意見不合,今見他出來替我辯護開脫,忙奏:

“萬歲,楊大人之言差矣!我年已及壯,何謂幼稚?惡果既成,安非本心?事雖弄假,勢已成真。怪異不經,積久難扼。決今怪亂於一人,絕後狂惡之妄舉。依法量刑,理當嚴懲不貸!”

楊鍵一看蘇苒,就知道他今天是非把我置於死地不行,心中暗想,待我把你的好兒子也拉出來吧!於是微微一笑:

“蘇大人,既然量刑依法,何謂嚴懲不貸?”

蘇苒:“惡大罪重,從嚴量刑!”

楊鍵:“木馬鬧會,難道比駑馬闖街,衝毀大人的儀仗,撞翻大人的肩輿,十裏天街,一片混亂,沿街百姓,傷殘多人的罪還大麼?”

蘇苒:“這怎能混為一談?”

楊鍵:“本來就是一樣的麼!”

蘇苒:“一個是駑馬失控,一個是妖孽惑眾,這怎能一樣?”

楊鍵:“一樣,一樣!隻不過,木馬是趙將軍的兒子我騎出廟門的;那駑馬卻是蘇大人您的兒子蘇旦騎出府門的。”

說實話,這兩件事的性質確實不一樣。今天楊鍵偏要把它拉在一起,一是揭他出醜的事,使他難堪;二是有意衝淡木馬鬧會。所以,氣得蘇苒滿麵通紅.脖子裏青筋暴漲,急得結結巴巴說不出話來.

駑馬闖街是咋回事?怎麼會使他這樣生氣呢?這話還得從頭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