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我殺人的往事,要追溯到五年前了。
那時候初三,我愛混不愛學,常勾三搭四逛酒吧!
沒錢了也不敢跟父母要,隻是攔路要些保護費之類。
那次錢花的有些多了,便學著社會人向班裏收取保護費,全班都交了,唯獨林星沒有交。
“你是政府嗎?你是老師嗎?誰允許你收錢的。”
她真的挺與眾不同的,敢和老師頂嘴,敢和父母叫板,對於像我這樣的混混,她也勇於說不。
我隻是想教訓一下她,便帶著三兩個女生在她回家路上將她攔住。
“閃開,再不閃開我報警了。”
隻是是爭鬥間她把我新做的美甲撇了,我惱了,帶著人在學校的後山處挖了坑,把她埋起來。
僅僅是幾分鍾,她窒息而亡。
我真壞,壞透了!
那件事鬧得很大,因為我未成年的緣故,隻是在少兒所批評教育了幾日,沒有坐牢。
我媽媽是公安局的局長,因為這事引咎辭職。爸爸是大學教授,入選國家百人計劃。
他說:“隻怪爸爸平日裏工作太忙,疏於了對你的管教,我也有責任。”
爸爸的課題正在緊要關頭,事業也在上升期,為我辭職歸家,靠送外賣為生。
“做錯了就要承擔後果,樂樂,爸爸希望你知錯就改。不論未來多艱苦,爸爸跟你一起承擔。”
他們為我放棄了事業和理想。
許是父母的耳濡目染吧!
不知是哪一天起,我知錯了。
知錯,然後跪在林家的小區門口懺悔。
網絡上網友說法出奇的一致:作秀,刷存在感。
網絡的記憶力很短,如今已經很少有人記得此事了。隻是,我記得。
作秀也罷,真心也罷!草木有本心,何求美人折。
夜班回去已經是淩晨。家裏的燈還沒有熄,想必是等我的緣故。
不論回家多晚,父母總會做好飯菜等我回來。
我對不起她們。
勸人為善的公安局長和為人師表的大學教授教出了一個殺人犯的女兒。
是我毀了這個家,我毀了我的父母,我也毀了我自己。
鑰匙旋進,開門。客廳正中我常坐的搖椅上,一個女人斜躺,正和爸媽聊的開心。
她穿著酒紅色長裙,披散的波浪形長發末端漂染了魚尾的顏色,鑽石項鏈在燈光下耀眼奪目。
直至我進門,他們三人的目光聚集過來。
“樂樂,來,我給你介紹……”
沒等媽媽介紹,女人站起來向我微笑:“你好,我叫花顏。按理說你應該叫我……舅表姐。”
舅表姐?我媽媽隻有一個弟弟,那位舅舅隻有一個兒子,沒有女兒。
我哪裏又冒出一個舅表姐來?
“是你花海舅舅的女兒?當年趕上計劃生育,生了就送人了,這不,大了來認親的。”
原來如此。
花海舅舅是媽媽的遠房表弟了,聽說三年前出了車禍,一家三口,無一幸免。沒想到還留了個女兒。
是該叫舅表姐的。
舅表姐的身世也著實可憐。
“時間不早了,我該走了。姑姑、姑父再見!”
表姐的高跟鞋在地板上“噠噠”的響。
我神情恍惚,想起林父林母說起的房子的事。以我目前的工資,即便不吃不喝十年,也未必買得起。
父母為我操勞太多,這幾年臉上的皺紋也越加明顯了,他們也本該我來贍養的。
恍惚著,聽到門外表姐的聲音:“初次見麵,樂樂,不送我一下嗎?”
是該送一下。
我出門,表姐腰間S形曲線倚在欄杆上將我打量著。
“看樣子,你和伯父伯母處的不錯?”
她走至我身前。
她跟我身高差不多的,因為高跟鞋的緣故,看起來要高我一頭。
“他們很愛我,但我……對不起他們。”
“你有難事?”
“沒有。”
她自包裏拿出一張名片遞給我:
“我那裏還缺個位置,工資應該會給到你目前的三倍,有意向的話聯係我。”
“這……表……表姐?”
她拍著我的肩膀:“我們是一家人,有事找我,我會盡力幫忙的。”
表姐搖曳的裙子進了電梯,最後留下一抹微笑。
我捏著名片,驚起:大雅集團董事長——花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