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早來此的溫翔,亦是看到陰氣過重、陰風陣陣,似有尖厲鬼叫聲,讓他不敢輕舉妄動,直到家主趕來。

望著身體發抖的父親,溫文君詢問:

“父親,要怎麼辦?朱偏將說,若是不焚屍,他們極有可能屍變!”

溫玉鏘仰天長嘯:“可恨啊,可恨!燕平安如此羞辱我溫家,你不得好死!”

他低頭垂淚,喃喃說道:“你們燕家,都不得好死!”

朱燦衝也不催促或追問,在一旁看著。如果能看到溫家同意焚屍,他就能安心去燕家調查。

如果溫家遲遲不能決定,他不會在此逗留太久。

等溫玉鏘哭了一陣,所有人都感覺陰氣比剛才又重了一些。衣服遮掩之外的皮膚,能感到心涼、汗毛聳立。

陰風吹得更加響,似有無數冤魂在呐喊。

火把與燈籠的火,搖曳得更猛,讓現場的光影交錯迅速變化得讓人能產生幻覺。

“父親……”溫文君喊了一聲。

溫玉鏘沒有擦眼淚,望向燕家方向,恨恨地說道:“燕平安,一日殺我兩兒一孫,殺我溫家百名戰衛、幾十名武者。他好狠,真的好狠。他行事凶殘,好毒,真的好毒!”

他一把抓住溫文君的手,仿佛下了很大決心。

“同君,如果你認為要焚屍,我不反對。可,我絕不會放過燕平安和燕家,絕對不會!”

溫文君點頭。“父親,我知道。燕平安逼得我們溫家人無法入土為安,列祖列宗知道,會怎樣看我這個家主?我不會放過燕平安和燕家的,我發誓!”

溫玉鏘的身形,忽然間,似乎佝僂了許多。整個人,也似乎蒼老許多。

溫文君看向溫翔:“收攏屍體,焚屍。還有溫臻的屍體,也搬來一起。”

“是,家主!”溫翔回答。

他環顧四周想要安排人手,突然看見遠處有燈籠飄忽不定而來。心中一驚,大喝道:

“誰!”

眾人早聽到腳步從夜色中傳來。此時溫翔喝問,那邊有人回答:“是我,是我。呃,是我。”

溫玉鏘、溫文君都聽得出來,這聲音正是溫九的師父歐陽鐵的聲音。而且,似乎溫九酒氣還在,打著酒嗝。

父子倆對歐陽鐵的感覺,都是非常複雜。

待燈籠飄近,果然是歐陽鐵打著燈籠,腳步不穩、忽左忽右,一腳輕一腳重地東歪本晃著走來。

“呃——”來到眾人麵前,還打了一個酒嗝。

“家……家主……我聽說……老……老九……被人……殺死了?”歐陽鐵說話都說不利落。

溫文君皺眉,隻是點頭。

“是的,老九被人活活摘心,還有他哥同君,被人一刀斬成兩半。溫家戰衛,被斬首一百。幾十溫家武者,被中毒全身烏黑潰爛而死。我溫家今日不僅損失慘重,更是死得極慘。”

溫文君想用這樣的話,將歐陽鐵的酒嚇醒。也想激一激歐陽鐵,讓歐陽鐵答應多教幾個人練五毒爪。

歐陽鐵果然被嚇了個驚慌,差點摔倒在地。他一把扶住身邊的溫翔,伸長手中的燈籠,往現場照。

其實,現場許多燈籠、火把,已經能把現場照得光亮。隻是火光搖曳,讓人更加心驚膽戰。

“這……這這……”

“這”了半天,歐陽鐵也沒說得下去這什麼。不過,他倒是不打酒嗝了。估計他的酒嗝,被嚇得沒有了。

“來人,扶供奉回去。溫翔,快些安排人手焚屍,一定要趕在子時之前燒幹淨!”溫文君下令。

“是!”溫翔回答,想要將扶著他的歐陽鐵交給其他人。歐陽鐵在溫家是供奉,不過外人不知歐陽鐵是溫九的師父。

朱燦衝聽到溫家已經決定焚屍,心中放下一塊石頭,抬腳向燕家而去。卻聽到身後那個溫家供奉喊道:

“慢,焚屍?為何要焚屍?入土為安,為何要焚屍?”

本想施展輕身功法奔掠而去的朱燦衝,不由放慢腳步,以防生變。

“今夜整個百寧城籠罩陰氣,這裏陰氣更重、陰風陣陣,若不焚屍,恐生屍變!”溫文君對歐陽鐵解釋道。

歐陽鐵聽到這個解釋,頭搖得像撥浪鼓。

“屍變,那更不能焚屍!”他大叫。

朱燦衝一個踉蹌,不禁轉身看向歐陽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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