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揚選擇了不說,輕輕的嗯了一下。
“真的就這些?”
樂揚想了想,還是選擇了隱瞞,點頭說:“是!”他想如果百合看到他的眼神,肯定不信。其實百合不用看他眼神也一樣不信,因為他猶豫了。人在回答的時候猶豫,還是回答的很簡單,說明有所隱瞞。
樂揚的欺騙使他的信任度大打折扣。百合非常傷心,越想就越心痛,她害怕還有更多的欺騙。她不想再問下去了。她隻想一個人靜一靜。
百合像遊魂似的回到了房間,掩上了門便躺到床上。她想睡著,就不用猜想下去。可是她睡不著,流下來的眼淚是心裏滴出的血。
樂揚沒有再洗,起來換了衣服。來到房門前,站了許久也不好意思進去,覺得現在進去隻會討人家嫌。自己也覺得沒臉見人家。想想還是到軍帳中去睡好了。等過幾天,人家消氣了再來。
其實現在進去哄一下人家會好一點。你不哄,說明你做的虧心事更多,人家也就更生氣、更傷心。
樂揚本來想等第二天雨過天晴了,再去認一下錯,可是第二天還是一直下大雨,便覺得不是時候。第三天大雨依然在下,絲毫沒有減弱的跡象。第四天也是。樂揚想都過了四天,人家應該消了一些氣,再認個錯就和好了。
剛想走出去,隻見大哥冒雨而來。樂揚見他臉色不好,忙問道道:“大哥,有什麼事?”
敖龍坐下道:“二弟,陪我喝喝酒!”
樂揚忙和大哥喝了幾杯,才知道他和冷月因生孩子的事發生了口角。敖龍恨不得冷月立刻懷上。冷月卻說順其自然就好。敖龍見在這麼久沒動靜,建議找一個大夫看看。冷月就說敖龍以為她不能生,於是兩人就吵了起來。後來敖龍吵不過,就賠不是。誰知冷月不理他,還把他轟出了房門。
樂揚忙勸解了幾句,敖龍喝一壇悶酒就醉了困了,便忙命人扶他進去休息。
這下樂揚才知道女人都不好對付,也怕被百合轟出來,又見接連下的大雨讓路上積滿了水便打消了去大官驛的念頭,還是等雨停了再說吧!
百合公主一直在等樂揚回來,希望他再多解釋一下,隨便道個歉就原諒他好了。畢竟有了婚約,有了夫妻之實,感情還是很深的。可是左等不來,右等不來,不免有多添了一層氣。大雨下得越久讓人越鬱悶。
這場大雨下了二十天也沒有停。樂揚一大早下定決心,不管它明天停不停都去向公主認錯。這時守將王忠和金山將軍楚天碧慌忙跑了進來。
樂揚有點意外,問道:“怎麼了?”
王忠慌張的稟道:“這場大雨下得範圍很廣,而且持久,百年難得一遇。金河洪水暴漲,別說再下兩三天,就是再下一天,金河大堤很可能決口。那時,燕城將變成一座水城了。”
樂揚大吃一驚,問道:“那怎麼辦?”
王忠歎道:“末將已經派了近千名將士前去固堤。可是泥土石頭一堆上就被大雨大水衝得一幹二淨。眼下隻有將全城百姓將士遷走,才能將損失減到最小。”
樂揚問道:“全城將士百姓至少有五萬多,遷到哪裏去?”
楚天碧忙道:“金山雖小,不過裏頭有一塊很大且較高的空地,一下子容納十萬人也不是問題。洪水來得快,去得也快。若是把糧草全部運進去,吃一個月沒問題。”
王忠催道:“請元帥快下決定,讓全城將士百姓暫時搬遷到金山。多停留一刻,就多一份危險!”
樂揚當機立斷,命道:“楚將軍,你引一萬將士先將糧草運上金山妥當之處,再盡量多安營紮寨,以便將士百姓居住。王將軍,你引一萬將士幫助百姓搬遷至金山。天黑之前必須完成任務!”
“是!”王忠和楚天碧領命而去。
整個燕城立即忙亂起來。王忠先是吩咐一千多人全城敲鑼大鼓通知百姓搬遷,然後就是逐家逐戶的催搬!老百姓好不容易有一個安樂窩,擔心洪水把東西衝走,恨不得連房子都搬了去,鍋碗瓢盆,桌椅櫃台,更別說衣服手飾,是一樣也舍不得落下。
楚天碧領的一萬人整齊有序地將糧草裝上了馬車,直往金山進發。道路泥濘,坑坑窪窪,馬車艱難而行,將士們冒著大雨大風苦不堪言。
進山的路太窄,又是上坡,一次隻能通過一輛馬車,大大拖延了時間。許多先到的百姓隻能在山前等著。將到傍晚,糧草還沒運完。全城百姓都擠在山前淋雨。兒童啼哭聲,女人抱怨聲,男人喝止聲,車軲轆聲,馬蹄聲,腳踏聲,風聲雨聲聲聲不絕。
然而,金河裏的滔滔洪水越來越猛,大堤岌岌可危,隨時有崩塌的可能。洪水若是衝來,連人帶東西怕是都能衝到大海裏去。
樂揚見這麼危險,忙大聲命令道:“所有百姓先進山,東西右將士們來搬!”百姓們蜂擁而至,路上本來塞了馬車,哪裏一下子就能全部進去,都塞在那裏。
樂揚又大聲命令道:“必須排隊!插隊的最後進!”又忙命將士們維護秩序,一個一個進。因路太窄,又難行,百姓進山地的速度很慢。
在山前站了這麼久,樂揚一直沒見到百合公主的人影,也沒見到左保右鏢,便問王忠道:“可曾見過公主上山?”
王忠答道:“沒有!”樂揚又問楚天碧見沒有。他也說沒有。樂揚看到了敖龍,忙問道:“見到公主沒?”
敖龍反問道:“你看到冷月沒?”完了,她們還在大官驛。樂揚和敖龍立即上馬,瘋狂地往城裏趕。
到了大官驛,樂揚、敖龍見到左保右鏢,急忙問:“公主、冷月在哪裏?”
左保右鏢忙回道:“都在公主的房間!”
敖龍忙衝了過去,樂揚則是飛了進去,把百合公主和冷月了一跳。冷月嗔道:“你們幹嘛?”
敖龍急道:“你們不知道洪水暴漲很危險嗎?”
冷月冷笑道:“現在才來,我以為你們兩個把我們兩個給忘了呢。”
樂揚忙道:“大嫂你別生氣!是我們疏忽了。”又對百合道:“公主,我們快走吧!”百合低頭“哦”了一聲。樂揚見她沒起身,時間又緊迫,便不由分說的抱起百合就往跑往外麵跑。見左保右鏢還傻站在那裏,忙道:“金河大堤快塌了,快往金山上跑!”
左保右鏢趕緊跟著山了馬。敖龍拉著冷月也來了。六個人四匹馬逆著狂風暴雨瘋狂地策馬急奔。路上積水已有半尺深了,馬蹄濺起的泥水比乘馬者的人頭還高。
出了南城門,路上積水近一尺了。遠遠望去就能看見金河裏的洪水,浪頭一浪高過一浪,已經有水從大堤上溢出來了。樂揚和百合跑在最前麵,其次是左保右鏢,最後才是敖龍和冷月,不過相隔也隻是幾個馬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