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他警覺地抬起頭來看著邦德。“好了,你們兩個不要傻呆呆地悶坐在那裏,該輪到你們說話了。你們感覺我的故事如何啊?是不是非常不同尋常啊?如此多的轟轟烈烈的事都是我一個人完成的,這難道不是隻有我這樣的傑出而卓越的人物才可可以做得到的嗎?趕緊,說說你們的看法。”他將一隻手放到嘴邊,興致勃勃地咬起指甲來。然後,又將那隻手手放回到衣袋裏,他的眼光變得凶狠、殘暴。“要不然,我還是把克雷布斯叫來吧,你們覺得如何啊?”他朝著桌上放置的噴燈指了指。“我們可愛的克雷布斯,他真可謂是一個最有辦法讓人開口說話的人。不然的話又怎麼會稱他為‘勸說者’呢?沃爾特或許也能夠做得到,他一定可以給你們兩人留下什麼永恒的記念的。他是一個不具備什麼軟心腸的人。需要我去把他們叫來嗎?”
邦德這時終於開口了,“沒錯,你的確非常了不起。”他表情平靜地望著桌子對麵德拉克斯那張紅紅的大臉。“這確實是一部算得上與眾不同的個人發展史,一個奔馬型的偏執狂,心中滿是忌妒與迫害、仇恨與複仇等狂想和妄想,確實非常離奇。”邦德接著說,“這或許跟你那副牙齒的毛病有什麼關聯,人們稱之為‘牙縫’,這種病的起因是你小時候就愛吸吮自己的手指。沒錯,我想如果你進入瘋人院的話,那麼心理學家就會這麼跟你解釋:你以前長有‘吃人的牙齒’,你在上學讀書時就經常受到別人的欺侮。接著,你接受了納粹主義的瘋狂洗煉,毫無疑問,這就等於是為你火上加油,然後就是你這個醜陋的的大腦袋被砸,惡魔進入你的腦子並控製了你,使你為之瘋狂。就好比自以為是上帝的那些人一樣,讓人難以想象地的固執殘忍。你最後的下場也非常簡單,可能是如同一條瘋狗一樣被打死,也可能是你將自殺身亡。你沒有其他的選擇。這簡直是太糟糕了,簡直可謂糟糕透頂了。”
邦德稍稍停了一下,然後他輕蔑地說:“那好,既然這場滑稽戲還沒有收場,那我們不妨繼續往下演吧。你這個醜陋的、讓人作嘔的瘋子。”
邦德一翻毫不留情的辱罵氣得德拉克斯臉都變了形,眼睛裏冒著火,如同噴燈一樣,汗珠從下顎不停地淌在衣服上,他寬大的嘴唇努力向後扯著露出了那口難看的缺牙,他的下顎上掛著流出來的口水。或許是他記憶起了當年在私立學校時曾經遭受的欺侮以及由此引起的那些痛苦的回憶。他騰地從椅子上跳起來,迅速繞過桌子衝向邦德,用他那滿是汗毛的拳頭狠狠砸向邦德。
邦德用力咬緊牙關,忍受了。
發泄了兩拳之後,德拉克斯不得不把倒下的邦德連人帶椅子扶起來。他的狂怒瞬間消失了。掏出來絲綢手絹,又擦了擦臉和手,之後平靜地走向房門,還沒忘轉回頭對加娜說了一句:“你們兩個絕對不會再有給我找麻煩的機會了,因為在捆綁方麵克雷布斯從來都沒有犯過什麼差錯。”
他朝椅子上渾身是血的邦德指了指,說:“等到他醒來之後,你可以跟他說,這扇門還將會打開一次。也就是在明天的正午。不過門打開幾分鍾之後,你們兩人就將屍骨無存了,”在拉裏麵那道門時他又回過頭來附加了一句,“即便是你們嘴裏那些補牙的材料也都會不留一絲痕跡。”然後隻聽見外麵的那道門砰地關上了。
邦德的腦袋漸漸地抬起來,他沾滿鮮血的嘴唇痛苦地張了張朝著加娜咧咧嘴。“一定得把他氣得發瘋,”他顯得有些費力地說,“絕對不可以讓他有思考的時間,必須讓他的腦海憤怒得猶如瘋狂的怒濤,這樣我們兩人才會有脫身的機會。”
加娜·布蘭德感到疑惑地望著他,她睜大眼睛,一臉疑問地盯著他那張可怕的麵孔。“好了,”
邦德脫口說出,“不必擔心,倫敦一定不會出什麼問題的,我已經想到解決的辦法了。”這時隻聽得一聲微弱的“撲哧”聲,那是前麵桌子上放置的噴燈發出來的,噴燈的火焰已經在傾刻間熄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