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絲要了一杯威士忌蘇打水,加白薄荷油的那種,邦德也要了一杯。
甜酒和咖啡都端上來了,邦德接著說,“凱絲,我看,這樣走私鑽石也沒什麼難的。我們為何不多走幾趟?有個兩三趟,就能得到不少錢。移民局和海關那兒也沒什麼了不起,他們還不至於故意刁難吧?”
凱絲並沒有正麵回答他,隻是說:“那你去和我的上司ABC說吧。我一直和你強調說,這幫人絕頂聰明。他們很重視這門生意,把它當作大事情來幹。送貨人一般都是新手,每次由我來護送並監視,但是我並不是唯一的監視人,路上還有其他人。我敢打賭,飛機上肯定還有別人在監視。我們的一舉一動都逃不過他們的眼睛。”她越說越氣憤,“還有,我和ABC從未見過麵。在倫敦我都是按照事先的規定接通電話,電話那邊是由錄音機來傳達行動命令的。我每次的報告,也都是通過電話錄音轉達。老實說,他們對人一向如此。你還有什麼要說的?”
“明白了,他們的確想得很周到。”邦德裝出一副佩服的模樣,心裏卻在琢磨著怎樣才能從凱絲那兒套出ABC在倫敦的電話號碼。
“那當然!”凱絲有點兒不耐煩地回了他一句。看來她對這個話題有點厭煩。她端起酒杯,把杯裏的威士忌一飲而盡。
她似乎在借酒澆愁,邦德看出來了,便提議道:“要不要再去別的地方轉轉?”
“不要。”她回絕的很幹脆。“送我回家吧。我喝得差不多了。真討厭,你為什麼總是談那幫無賴?不會談點別的嗎?”
邦德付了帳,默默地攙扶著她下樓,從飯店出來,清涼的感覺馬上消失了,撲麵而來的是悶熱而攙雜著汽油和柏油味的夜晚。
他們坐在出租車裏。凱絲縮成了一團,坐在後座的角落裏,手撐著下巴,兩眼往窗外漫無目的地看著。“我也在阿斯特旅館住,”她說。
邦德默不作聲,也呆呆地望向窗外。他暗自詛咒著自己現在的工作,真想直截了當地告訴她:“我愛你,跟我走吧。不要害怕。”她一定會答應的。可是他又不希望真的是這樣。他的工作命令他要充分利用這個女人,但是無論如何,他絕不想把愛情當作手段來利用她。
車停在了阿斯特飯店門口,他扶著她下了車,在人行道旁站住。他給司機付車費時,她背對著他,然後他倆都很沉默地上了樓梯,就像一對剛剛爭吵過的夫婦。
從服務台拿了房門的鑰匙,她走到電梯旁對侍者說了聲“五樓”,便進了電梯,麵朝門站著。電梯在五樓停下了,她匆匆走出電梯,邦德尾隨其後,她也沒有反對。拐了幾個彎.到了她房間的門外,她彎腰拿鑰匙開開了房門,然後轉過身麵對著邦德。
“聽我說,邦德…”
看架式她似乎要進行一場慷慨激昂的演講,但沒想到剛開了個頭就戛然而止了。她抬起頭來望著邦德的眼睛。這時邦德才發現,她已是淚眼朦朧。突然,她用手摟住了邦德的脖子,叮嚀道:“邦德,照顧好自己。我不想失去你。”然後她吻了一下他的臉上。這個深深的長吻裏麵蘊涵著激烈的情感,而不帶一絲性欲的成分。
當邦德剛想去摟她並還她一吻時,她的臉色突然一沉,用力掙脫了。
她的手握住了門上的旋轉柄,轉身注視著邦德,含情脈脈,但卻充滿悲傷。
現在,你走吧。”她狠狠地說,然後門“砰”地一聲被關上了,上了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