邦德於是向桑切斯走了過去,盧佩卻先他一步到了桑切斯的身邊。“弗朗茲,這位是……”
“邦德,”007接道,“詹姆斯·邦德。不過我想你大概已經知道了。”
邦德說著便伸手要和桑切斯握手,但赫勒卻搶先橫插到了他們兩人的中間,桑切斯仍然一直用手撫摸他的蜥蜴,隻見那爬蟲正在用懷疑的目光上下打量著邦德。
“坐吧!”赫勒用手指著桑切斯身前一張備用桌旁邊的椅子命令道。邦德看見在那把椅子後麵的一個打手正漫不經心地擺弄著手裏的科爾特.45手槍,赫勒則隨身坐在了他們的一側。
此時,盧佩怯聲怯氣地說:“他一定要來見你,弗朗茲!”
桑切斯懶洋洋地把眼皮抬起,看了看盧佩。邦德注意到他黑黑的眼睛大而明亮,且流露出來某種很癡迷的表情,但他的一舉一動卻都顯得格外謹慎。
“沒關係的,寶貝。”他說著便衝杜魯門·洛奇揮了揮手,示意他們離開,此時赫勒把邦德的護照以及那把沃索爾手槍一起放在了桑切斯跟前的桌子上。
“你倒是去過很多地方嘛!”桑切斯手拿邦德的護照翻看著說了一句,然後他又把護照放回到了桌上。“我不得不說今晚你在牌桌上表現的很出色。”
“我是見好就收,因為我的知覺告訴我風向馬上就要變了。”
桑切斯微微地點了點頭。“確實是個明白人,不過也隻有優秀的賭博者才能準確地把握自己的運氣。”他說著便伸手把桌子上的手槍拿了起來,就像欣賞一件精美的工藝品一樣仔仔細細地打量著。“為什麼要帶它來我這裏?”
邦德似笑非笑地撇了撇嘴,他的嘴角仍然透露著平常慣有的剛毅和堅定。“幹我們這行的人總是需要時時提防不測的。”
桑切斯又重新坐回到皮椅子裏,但是他仍在不停地打量著那把沃索爾手槍。“你指的是哪一行?”他接著問道。
邦德用手指輕輕地摸了摸自己的臉頰,然後悄悄地把手移到了係在腰間的皮帶上。他用拇指和食指摸了摸先前一直分裝在兩個小口袋中的那兩個小玩藝,接著他便神不知鬼不覺地把其中的一個取出來,他這個細微的動作顯然並沒有被人發現。那個小東西其實是一種具有極高靈敏度的微型竊聽器,體積僅有火柴頭那麼大,邦德用拇指緊緊地把它捏在手裏。
“你問我是幹哪行的?噢,我是專門為別人解決麻煩的,桑切斯先生。”
“替別人排憂解難。”桑切斯輕輕點點頭,表示他自己對那些所謂的憂慮和解決方式非常的了解。
“不。”邦德接下來又不緊不慢地說。“我還不僅僅隻是替人排憂解難。”
桑切斯此時緩緩地從他的椅子裏把身子坐起來,他把沃索爾手槍放回到桌子上,用炯炯有神的目光望著盧佩。
“盧佩,你先出去玩兒吧,好不好?我們這裏有事要談”
盧佩無需桑切斯的更多提醒,她甚至連頭也沒顧上點一下便匆匆地徑直向門外走去。盧佩出去後桑切斯接著又開口了,這回他倒像是換了個人似的,說話的語氣很輕。
“你是來這裏做生意的嗎?”
邦德輕輕歎了口氣。“我眼下暫時失業,事實上我隻是想到這裏找口飯吃,這就是我來這裏的原因之一。”
桑切斯緩緩地搖了搖頭。他用目光盯著屋頂,臉上顯然一副悲天憫人的神情。“要想在伊斯莫斯城找活兒幹並不像你想象的那麼容易,首先你得有自己的過人之處,具備這裏所有人都不具備的過人膽識。”
邦德心裏清楚決不能跟對方玩這一類的把戲,因為對方是個特別出色的演員,此時他們兩人的心裏麵都知道對方的心不在焉,並且雙方都在相互敷衍。他看了看身側的赫勒,然後又慢慢扭過臉去看了看椅子後麵的那個人。“這件事情對我倒是不成問題,”他說著便把手放到了椅子扶手的下麵,然後很麻利地把夾在拇指和食指之間的那個微型竊聽器粘在了上麵。這類微型竊聽器身上帶有一層薄薄的溶劑,而這種溶劑並不對布料和皮膚起化學反應,但是隻要與木頭、塑料,以及玻璃和其它任何一樣物質接觸便會像超級膠水一樣牢牢地粘在上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