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盞被踢得一屁股坐地上,索性不起來了,“聽見正好,都瞧瞧她們怎麼欺負人。”
紫述抿唇,轉頭看向裏間的素紗屏風,正映出一道纖弱的身影。
屏風後,薑虞聽她們吵嚷平息才吩咐韓娘,“從明日起到太妃賞花離府,都不許阿寧再進珠鏡小築。”
韓娘倒茶的手就一頓,“您擔心,寧小娘子惹事?”
薑虞無意識地撫摸素紗屏風的紋路,“阿姑這兩日將阿寧當作激怒我的棋子,棋子的結局隻會是棄子。”
“奴這就去告誡寧小娘子。”
韓娘將茶盞放進她手裏,行了個禮轉身去了。
等進了湖園,她還沒說完來意,就見薑環寧慌張地上來拉她衣袖,“阿姐還是惱我了對不對?”
韓娘默默地搖了搖頭,“三娘子並未惱您,隻是太妃駕臨茲事體大,近四日若無傳召,還請您留在湖園。”
“我不。”
薑環寧撒開她的衣袖,一撇嘴,“這也是我家,家中有大事既不讓我幫忙又不許我出門,她就是氣我被老王妃留下用晚飯。”
“三娘子時時擔憂寧小娘子的安危,您卻為了芝麻大的事冤枉她?”
臨走前,韓娘還是提醒了一句,“還請忍耐幾日,待太妃賞花後您再四處走動吧。”
薑環寧張了張嘴,到底還是沒挽留。
她坐在窗邊出神,喃喃自語,“阿姐以前寬宏大量,人果真都是會變的麼?”
“回寧小娘子,自然是了。”
婢女端來點心,低聲道:“闔府上下無人不喜愛您,對王妃就……所以奴覺得,王妃難免心有不甘。”
這樣的話今天已經聽了第二回,薑環寧將信將疑。
薑虞生得好又文武雙全,極得族中長輩和兄弟姐妹們喜愛,然而在婆家卻被厭棄,前後處境真是雲泥之別。
難怪她現在變得心胸狹隘。
想到這裏,薑環寧暗暗下定決心,得改變這一切。
於是,她鼓起勇氣指著婢女,“誰準你背後議論我阿姐,罰你跪,跪到明天。”
“是。”
那婢女低頭一撇嘴角,悄無聲息地退了出去。
薑環寧根本沒留神婢女領沒領罰,滿心想著怎麼改變王府中人對薑虞的看法,思來想去,竟一夜未眠。
天一亮,她用過飯便來珠鏡小築,打算勸勸薑虞先討好老王妃。
沒想到剛到門前便被叫住了。
“寧小娘子——”
銀杏樹下,紫述握著花鋤刨土,“三娘子正和宮中女官商議太妃賞花的陳設,您請三日後再來。”
薑環寧停住腳往院裏張望,“哦,她還在生我的氣。”
紫述直起腰看她。
瞧見她不善的眼神,薑環寧後退了一步,小聲咕噥著,“不見就不見,那我想別的辦法。”
她走得一步三回頭,紫述生怕她再來,就在院外守了一上午。
結果沒等著薑環寧,倒是等來了紫雲樓裏的人。
“紫述阿姐,老王妃請三娘子去一趟。”
“何事?”
“三娘子早上給老王妃做的點心被來客誤食,客人嘔吐昏厥,怕是要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