窄小而昏暗的廚房裏,江錦月兄妹倆大吃特吃,似乎要把這些年缺失的那份補回來,這才心滿意足。
正屋裏,江富一身髒兮兮的灰塵,敗挫的坐在角落裏,先前被江錦月打斷的胳膊其實隻是脫了臼,已經給大夫正回來了。
他就是怎麼也想不通,這個一向老實任他搓圓捏扁的大女兒,為何變得這樣六親不認?掉過河後、倒是把李家人桀驁不馴的一麵完全表露出來,讓人又恨又懼。
張氏站在他的身邊,一直抹著眼角,嘴裏說著對江錦月的無奈,對丈夫的同情,“你說好好一個孩子,咋說變就變了呢?對辛辛苦苦把她養大的父親也敢下死手,相公、還疼麼...”
江張氏柔聲的絮絮叨叨著,純屬火上加油,讓江富越聽越憤怒。
這讓一旁抱著閨女的大兒媳宋氏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大姑子為什麼發瘋?還不是被這母女倆換親給逼的,還有臉假惺惺的掉豆子,果然人是越老越騷。
偏她這老公爹是個蠢的,就吃這女人表麵的一套,怎麼就沒瞧見自己一身的埋汰,他媳婦理都不理一下,還刻意保持著距離,分明就是嫌棄唄。
她丈夫江大山埋著頭,誰也看不見他的表情,似乎是在聽父母的訓斥一樣。
江心月百般聊賴,隻想快點嫁出去,離開這個亂七八糟的江家。
“娘娘~肉肉~”直到,一道稚嫩的聲音打破了各人的心思,與短暫的寧靜。
江張氏這才想起,那對兄妹呆在廚房的時間也太久了吧?大鍋裏還燜著明日酒席要用的葷菜呢。
“江錦月!”什麼賢妻良母,江張氏裝不下去了,她拔腿就往廚房跑去,其他人紛紛跟上。
果然,來到廚房裏時,就看到江錦月兄妹倆正捧著大碗吃的歡,而鍋裏的紅燒肉直接少了三分之一。
江張氏瞠目欲裂,指著江錦月就破口大罵,“你、你們是餓死鬼投胎啊?這可是明天酒席要用的,你明天自己也要出嫁,還要不要臉了?
你個好吃鬼,沒德行,嫁出去被休回來別想再進江家的門!不行,你們今天吃了多少,就從你的嫁妝裏扣。”
這種損失憑什麼讓她出?這麼一想,江張氏終於沒那麼生氣了。
可經她這一提醒,江錦月卻終於想起來自己的嫁妝。
古代姑娘出嫁,要陪嫁的東西可是很多的,根據家庭條件,大到家具小到碗筷都可以陪嫁,當然這是疼兒女的人家。
張氏當然也是疼兒女的,所以也給江心月整了一套家用物件。
隻有原主這個沒爹疼沒娘愛的人,一樣新東西也沒有,若是空手嫁去屠夫家,人家陸家當然不同意,所以、張氏其實早早就想換親。
隻等江心月那邊將陸大川哄到手,而張氏這裏更是明目張膽的忽視原主。
可該是自己的東西,一樣也不能少,再說原主為這個家當牛做馬,貢獻巨大,可她吃的是豬食、穿的是破衣。
反觀江心月那個不事生產的懶貨,吃的好、穿的光鮮,臨出家了還要拿的最多,慣的他們。
江錦月扒拉掉碗裏最後一口飯,肚子終於有了飽腹之感,渾身充滿力量,感覺自己又可以、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