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大山扯了扯自己媳婦的衣袖,給她眼色,傻婆娘、她以後還要在老兩口手下討生活,委婉些不行麼?
他就不一樣了,江大山一臉憂心忡忡的、全是為家裏考慮,“爹,錦月她也還沒傷人,村長能拿她怎麼辦?您要不把心月的嫁妝分一些給錦月。
村長最講公平公正,萬一他又要家裏出另外一份,江家底子就垮了,那我和家寶怎麼辦?我們才是老江家的兒子~”
江大山老大不樂意,可他這建議、看似沒幫著江錦月一邊,實則以退為進,將瓜分江心月的嫁妝分給江錦月。
因為他更清楚,不管是村長還是族長,都不會允許江家再出一份嫁妝,以免影響到江家寶的讀書。
“那就分。”江富想也沒想就同意了,江心月說白了就是個即將出嫁的丫頭,還不是親生的,所以日常再縱著,她也比不上讀書的寶貝兒子。
張氏張了張嘴,望著清清冷冷卻殺氣騰騰的江錦月,又看了看自己委屈而一聲不吭的親生女兒,一時間左右為難。
“娘,出了何事?”
這時,傳說中的家寶終於回來了,那是一個十二三歲清秀而文雅小少年,他穿著幹淨整齊的藍色書生長袍,眼睛不時的滴溜溜轉著,看上去非常機靈、卻也是個心眼多的。
他推開竹籬笆,走進這蓬戶柴門,顯得有幾分格格不入,根本不像這家人一樣。
就是這樣的一個小少年,是張氏的主心骨,是江家的寶貝,是全村的希望。
“寶兒!嗚嗚~寶兒你終於回來了,你再不回來,娘就要被這個家逼死了啊。
江錦月瘋了,她要搶錢搶地搶嫁妝,不給就要殺人,她還想殺你,寶兒,我們快走吧,這個江家不能再呆了~”
張氏嗚嗚的哭著跟自己的小兒子告狀。
江富一急,那也是他兒子,怎麼能走呢?他以後還想當官兒子的爹呢,於是急忙解釋道,“寶兒別怕,爹已經把江錦月趕出江家了,她跟江家再無瓜葛。”
“什麼?”江家寶臉色大變,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消息,“爹,那可是我親姐姐,您怎麼能~”指責父親的話他似乎說不下去,仿佛是個很規矩孝順的好孩子。
江富卻更加惱怒,“你當她是親姐姐,可人家眼裏壓根沒有你,她把李家的五畝田搶走了,哪管你有沒有錢讀書?
寶兒這事你別管,反正村長已經寫下了斷絕書,連那傻子也不再是江家人,以後沒人再妨礙你,你就可以好好讀書,以後做大官,他們都別想沾你的光。”
江富神氣的蔑視著江錦月,仿佛江家寶已經當上了官一樣。
江錦月都想翻白眼了,奈何她麵癱,又還有一點語言障礙,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這對父子、在那裏上演著父慈子孝。
“爹~”江家寶懂事又無奈的歎著氣,跟個大人似的。
他最後才轉向江錦月,歉意的說道,“姐,爹他就這脾氣,你別跟他置氣。所謂愛之深,則之切,他老人家的初心也都是為了我們子女好。
雖說斷親書已寫下,但血脈親情是割舍不掉的,姐姐嫁出去後,還可以回江家,隻要有弟弟我在,江家就永遠是姐姐的靠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