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章(2 / 3)

趙進科一“詩興大發”,葉麗就激情滿懷,自然,兩人配合得很到位,酣暢淋漓地大戰了一場。平靜下來之後,品著剛才那副對子,趙進科鬼笑了一下,說:“不知是中國的方塊字鬼,還是那些文人騷客騷,把字往一塊兒一組合,就組合出了別有洞天的味道。還有兩聯一點也不亞於剛才那個。”說罷,抑揚頓挫地說道:“春風放膽來梳柳,夜雨瞞人去潤花。”“可憐一滴菩提水,落入兩瓣荷花中。”

葉麗肚裏也有不少墨水,對詩詞歌賦知一星半點的。前一聯她沒聽過,後兩聯可是一書法家寫給她的條幅,掛在她的家裏。經趙進科一點撥,覺得“春風”與“夜雨”、“菩提”與“荷花”挺詩情畫意的。她品了一番,忽然就想到了最近報紙上所披露的兩個帶色的廣告詞。宜春“一座叫春的城市”,簡陽“一座壯陽的城市”。這兩則廣告雖然別出心裁,卻打著擦邊球,在網絡上被炒得“一塌糊塗”,眾網民口誅筆伐,老鼠過街般一片喊打之聲。還有一個叫“飯醉團夥”的飯店,一個叫“飛發走絲”的發廊,一個美容店的廣告是“請勿逗留,趕快下斑”,聞其名聽其詞,讓人啼笑皆非。“握一雙拳,打盡天下英雄,誰敢還手?持三尺鐵,削平大清世界,無不低頭”、“提起刀人人沒發,拉下水個個低頭”、“雖為毫末技藝,卻是頂上功夫”、“磨礪以須,問天下頭顱幾許?及鋒而試,看老夫手段如何!”這樣字字珠璣的剃頭聯不用,偏偏弄個“飛發走絲”吸人眼球的名字,無非是為了招攬生意罷了。

趙進科順嘴接道:“疲軟的城市需要硬度,疲軟的女人需要硬頂,疲軟的領導需要硬話!”說著把手伸向了葉麗的下身。當地有個歇後語,叫做:“半夜黑關門不上閂——硬頂。”不過,趙進科所說的硬頂,還真是那麼回事。治女人疲軟病可真是男人硬頂。不過,已疲軟的趙進科隻好用手指當槍手。趙進科邊摸邊學著2010年春晚上主持人董卿與魔術大師劉謙的對話:“劉謙:董卿小姐,堅硬嗎?董卿:堅硬。劉謙:你要我從哪個地方穿過去?董卿:中間吧。董卿:劉謙再來一次嘛!董卿:(劉謙你)太棒了!董卿:一年不見,你的手越來越靈活了,真是太棒了!”

“男人沒有一個好東西!”葉麗推了趙進科一把,白了一眼,嗔怪道。趙進科鬼笑了一下,說:“男人沒有一個好東西,可男人身上有一個好東西,你猜它是啥?”葉麗又白他一眼,說:“你真是新媳婦半夜光著身子攆賊,膽大不怕丟人!男人一無是處,身上有啥東西?別三句話不離本行,哼,還曲不離口,拳不離手?撅起屁股還不知道你屙啥屎?!說正經的。”

趙進科說:“我說的就是正經的,你不是在說廣告嗎?做女人‘挺’好嘛!嘿嘿,是不是‘上麵很好,下麵好狠’呀?”說罷,說了前兩年在電視頻頻出現的“洗了嗎泡了嗎”的洗衣粉廣告,又說了某雜誌的廣告:“歡迎來稿(搞)!”其實,這些廣告是打擦邊球,看葷不葷,卻又“油膩膩的”,黃味十足。

說到雜誌的廣告,趙進科又舊話重提說起了剛才曉曉發來的短信,很自然地把話題引到了潘正秋頭上。他歎息說:“好好的一局之長不當,為啥要幹違法亂紀的事兒?被‘雙規’怪誰?哭也來不及了!”

葉麗跟著歎息:“是啊,一路走來,過五關斬六將,混到一局之長這一步真的不容易。有多少人在官場中摸爬滾打想撈個一官半職,可到頭來一事無成,連個官毛都當不了。也許正因為官難當,當上官以後就耀武揚威、肆無忌憚了。潘正秋就屬於這類人。不自量力,不知珍重,自毀長城,自作自受!”

葉麗所說的是官場中的一種極為普遍的“忘本”現象,有許多人沒當上官之前如何如何立誌要有一番作為,當上官後開始還能牢記諾言,努力工作,清白做官,可是時間一長,就把諾言給忘記了,就忘乎所以,把持不住自己,不知道自己是老幾了,老天爺是老大,他比老天爺還家夥。孫猴子七十二般變化,他自認為自己有七百二十般變化。這固然有權力缺乏監督,或者說監督不力的問題,更有官員們能否把握自己的因素,以及人的本性問題。說到底路都是自己走的,自己的命運自己做主。

趙進科也不止一次地對官員進行剖析,與葉麗有同感,或者說,幾乎所有的人都有這樣的共識,隻不過,人們嘴裏說的都是“他人”,自己從不對號入座。趙進科覺得官員失控的原因是貪欲導致。心頭上麵一把刀是“忍”字,一點一橫兩眼一瞪是“六”字。“欲”字怎樣寫,如何解?八十八個口,無底洞中,欲壑難填,始終就是呈“饑餓狀態”,“欠”而不滿嘛!人都有一個怪毛病,或者說是劣根性,總是馬克思主義的手電筒隻照別人,不對號入座,審視一下自己。也許是“不識廬山真麵目,隻緣身在此山中”吧。

不過,趙進科的性格是複雜的,多愁善感的文人特質讓他時常反思自己。如《禮記·中庸》所說,要“博學之,審問之,慎思之,明辨之,篤行之。”在人生的道路上他想走好每一步,用智慧引領自己的人生,走好每一步,不追求閃光的足跡,也爭取“一個腳窩一隻歌”,在曆史上留下光彩的一頁;在仕途上,他更想追求完美與圓滿,從不想步別人後塵,“成也蕭何敗也蕭何”。雖說導演或參與了不少官場鬥爭,有時昧著良心耍一下手腕,也是被逼無奈。官場上有我無你、你死我活,出於自保,不得不跟對手進行血淋淋的較量。

葉麗的話勾起了趙進科的回憶與一番思考。因隻顧思考了,沒接葉麗的話,葉麗關心地問:“怎麼了,寶貝,累了?”還沒等趙進科回答,葉麗拍拍趙進科的屁股說:“老嘍,不經打了,老不中用啊!”

趙進科順嘴接道:“年齡不饒人啊!‘想當年,牙如鐵,生吃牛筋不用切;而如今,光吃豆腐和鴨血。想當年,硬似鐵,一夜三回不用歇;而如今,三月一次用手捏。想當年,槍如鋼,頂風撒尿遠一丈;而如今,順風撒尿打濕襠。’真是一歲是一歲的事兒啊!年齡一大就‘現在的事記不住,過去的事忘不了;躺下睡不著,坐下打瞌睡;看書越來越遠,尿尿越來越近;過去是硬著等,現在是等著硬’,真的折騰不起。看來,老江湖也有翻船的時候,老薑不一定就比嫩薑辣。朽木往往不可雕啊!”忽然話鋒一轉,故意把話題往潘正秋身上拉,長籲短歎地說:“潘正秋老了老了,把自己折騰下台了,真的是典型的晚節不保。哎,人要做到平安降落也不容易啊!葉主任,潘正秋到底犯了什麼罪?咋到現在對他還沒一個說法?是不是有人保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