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章(1 / 3)

從雷鳴那裏出來,趙進科無處可去,就跟葉麗聯係。不巧的是,葉麗出差不在家,三天後才回來,問趙進科有啥事,急不急。趙進科支吾了一晌,然後吞吞吐吐地說,也沒啥事,就是想來看看葉主任。葉麗開著玩笑說,無事不登三寶殿,有啥事等她出差回來再說。趙進科隻好說,也沒什麼大事,一點小事,三天以後來找她。葉麗說啥時回來跟趙進科發信息,通報一聲。

剛把電話掛斷,閻實打來了電話,問趙進科身在何處。話裏透著神秘與焦急。趙進科猜想一定是案子的事兒。可是,現在身在省城,就是插翅,也不能馬上見到閻實。於是,就問有啥事,有事讓他在電話裏說。閻實問說話方便嗎,趙進科邊往一牆角拐邊說方便,你說吧。閻實壓低了聲音,告訴趙進科說,今天趙強副省長親自給他掛電話了,問案子辦得怎麼樣了,還說這是一樁經濟案加政治案,要求他抓緊辦理,不得有誤。如果辦理不力,後果自負。說過這些後,閻實焦急地問:“你看這事兒咋辦?刀已經架在脖子上了,得想點對策。”

趙進科讓他穩住,別急,沉住氣,心急吃不了熱豆腐,沉住氣多打糧食。說,等他回到江河市再作商量。說罷,掛斷了電話。此時,已近中午,趙進科到小吃街上隨意吃了點東西,就返回了江河市。一到江河市就馬不停蹄地找到閻實,問了詳細情況。閻實又把趙強交代的話一五一十地說了一遍,並發誓說,說的句句是實話,如果有半句假話,天打五雷轟,不得好死。趙進科不是來聽他賭咒的,而是摸實情、討對策。他有點臨危不懼的風度,望了一眼一籌莫展的閻實,不緊不慢地說:“閻書記,知道你對我好,要不是你給我通風報信,趙強把我賣了,說不定我還在幫他數錢呢!所以,我打內心裏感激你。患難時刻見真情。你有這種舉動,咱們也沒白共事一場。但,現在咱們是拴在一根繩上的螞蚱,生死相連,如果我有了什麼閃失,對你也不利。咱們得同心合力,渡過難關。”

閻實覺得趙進科的話有點要挾的意思,心裏不是滋味。我本是好心幫你,怎麼好心成了驢肝肺。趙強要整的是你趙進科,不是我閻實,怎麼能說咱們一根繩上拴著的螞蚱?我雖然同情你,同時看在魏民書記的麵子上,幫你一把,但,沒與你同流合汙、沆瀣一氣,咱們絕不是一丘之貉、狼狽為奸。我幫你不是為虎作倀。然而,再一細想,發現是自己立場不堅定,先背叛趙強,主動向趙進科示好,不,是討好。趙進科說這樣的話也在情理之中。既然和趙進科捆綁在了一起,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何不一不做二不休?趙強已吹響了衝鋒號,不能袖手旁觀。他點了點頭說:“是的,是的。我已把趙強出賣了,他要是知道,非把我打到十八層地獄裏去不可。”

“既然如此,何不助我一臂之力,咱們聯起手來?即使你不給我通風報信,陸高生他們也不一定信你的話。陸高生那人我最清楚,多疑,對誰都不相信。他前腳來給你下指示,說不定後腳就讓人盯梢你。他最善於使用連環計了,他不會在一棵樹上把自己吊死的。”趙進科說,“閻書記,你看下一步棋如何走?”

閻實猶豫片刻,說:“下一步無論怎麼走,最終目的是把事情擺平。擺平就是水平嘛!我仔細想了,趙強拿你開刀,是嚇唬你的,是做給魏省長看的,並不會把你怎樣。再說,你也沒有什麼實質性的把柄在他手裏。鐵礦砸死人的事兒,是艾金鑫所為,與你毫不相幹。插手鐵礦掙大錢的事兒,也是子虛烏有,不用怕。不過,當初搞艾金鑫,讓他入獄,可有你一份。恐怕趙強要在這上麵做文章。”

搞艾金鑫倒是事實,不過,是他艾金鑫罪有應得。他仗著腰包有錢,不把工人性命當性命,死了人,像踩死隻螞蟻。固然讓他下地獄是趙強為了從他手裏奪走鐵礦讓他的小情人麗莎經營,可,那也是艾金鑫自作孽不可活。當然,當時自己聽信了葉麗的話,被利用,成了趙強的一杆槍。趙進科想了想說:“他趙強做文章我不怕,他是幕後策劃者,我不過是他幕前的一個棋子。在我身上做文章,他也得仔細想一想。”

“那,那你咋辦?”閻實一時沒了主意,眼望著趙進科,向趙進科尋求答案。趙進科胸有成竹地說:“趙強不過是個副省長,即使想報複我,想打擊魏省長,也得掂量掂量,不可能明目張膽、肆無忌憚地為非作歹。他不可能不顧及自己的麵子與前程。當然,如果他鐵了心,我肯定會倒血黴的。雖說他是針對魏省長,可拿來開刀的是我。即使魏省長知道他的險惡用心,也不好說什麼。”

閻實說:“當了省長了,還跟下麵的人過不去,真是沒涵養。唉,人心不古啊!不過,趙局長,你也不用怕。現在還是共產黨的天下,不可能讓歹人們為所欲為的。俗話說,上有政策下有對策。他讓我抓緊把案子結了,我就是拖著,不結,他拿我沒有辦法。我這邊拖他,你那邊抓緊到上麵活動,找找熟人,最好找在趙強麵前能說得上話的人,讓趙強見好就收,別再瞎折騰了。你看,魏省長……?他不能找,一來,趙強對他有意見,二來,你是魏省長的親戚,他不便出麵。對了,趙局,葉副主任不是對你不錯嘛,找找她看看,或許有救?聽說她跟趙強關係不一般。是不是還有層關係?”

關於葉麗跟趙強的關係,說法也不一。但,眾口一詞的是,他們的關係很曖昧。說,葉麗為了往上爬,為了保住她省政府辦公廳副主任的位置,百般地討好趙強,而且還上過趙強的床,用美色作為交換的條件。不論真與假,人們普遍認為,官場無女人,或者說,官場不分性別。一個女人,一旦有了一官半職,人們多會認為那官帽子是用身體換來的。所以,女人闖官場更是不易。不過,葉麗是不是這樣的人,趙進科不知道,但從葉麗把他當成“鴨”來看,她也不是什麼好鳥。從葉小倩身上也能看到這一點。有其女必有其母嘛!現在不是討論男女關係的時候,是利用男女關係的時候。趙進科想了想,說:“管他什麼鳥關係,隻要能讓趙強收回成命就是好關係。”

聽趙進科一說,閻實想到了鄧小平的“黑貓白貓論”,心裏笑了笑,嘴上說:“有關係不用,過期作廢。趙局,你抓點緊,我也動動我的關係網。雖然我沒有多硬的關係,但可以搜羅一下趙強的黑材料到省紀委那兒告他的狀,真不行,就一封寫到中央。他趙強是一屁股屎。鐵礦是他從艾金鑫手裏奪過來的,對吧,還有,當年,他來江河算官場,把南山神算給弄死了。雖然是南山神算嫖小姐嫖死的,但他趙強也脫不了幹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