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不幸,我孤獨的站在了最頂峰,在我斬卻人界第一高手紫瓊一條胳膊的時候,再也沒有人敢向我挑戰,所以從那個時候開始,我過著無比孤獨的日子。
沒有人能夠知道,當一個人站在高處的寂寞。
高處不甚寒。
也許時光若能往從前推進三十年,或許有那麼一個人,那個人可以和現在的他一較高下。
但是那個人一心修道。
上善若水,水善利萬物而不爭。
那個人不與我爭,他僅僅隻和我對弈過一次。
就是短短如同流星劃過長空般短暫的一次,他的命便已然不再。
當然不是我殺了他,哪怕我再孤傲,也沒有殺他的本事,天地之廣,相信沒有一個人能夠殺他。
但是,他死了,死得如同一抹燒幹的灰燼,風一吹便會散去。
他是自殺的,他自殺的時候,隻是從容的淡笑,然後跟我說了一句:“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
這句話,我還是明白大概涵義。
隻是,他用自己寶貴生命,換來要我聽著這句話,我就不明其意了。
勸我歸正?
可是我一身魔道玄術,與他可謂是兩條平行線上的存在。
更何況,我很清楚自己的命運。
道法仙緣,與我無緣。
我是煉魔,確切的說,我是魔教創派之主,冷靈風。
天下蒼生都為之懼怕的一個名字,我不知道是誰為我取的。
它是一個我與生俱來的代號。
我披著這個代號,殺戮無數,雙手充滿血腥,所以這個代號,簡直會教人聞風喪膽。
這些年,我在認真的習慣著。
我有一個兄弟,同時,還有一個女孩令我深深沉醉。
那個兄弟,在與我上昆侖山巔鬥了三千零九十九個回合之後,就很明確的揚言天下,是天下第二。
天下第一,是一個常人不敢提及的名字。
還有,就是那個女孩。
那個女孩一個雙目失明的殘疾人。
不可否認,即便是她身體出現了缺陷,可是依舊美麗。
這種清秀雅致的美麗,深深感染著我。
我無法丟下她不管,我站在山巔的最頂峰孤獨的時候,我要她陪伴我。
其實,說起來,她的雙目是我奪取的。
那一次我殺了當朝宰相一家上下八十七口,連仆人雞狗都沒有放過。
所以,這樣的罪行,當然令整個國家名族震驚。
可是,我卻始終不滿意。
因為那一次屠戮是我唯一失手的一次。
有一位十六歲的女孩,她站在角落,瑟瑟發抖。
我知道,她是在害怕,害怕和驚懼的人,我見過不少。
因為隻要是人,當然還有少部分家禽或野獸,一旦親眼看見了我,就會發抖。
她的發抖,我沒有太意外。
當時,我是從賭坊出來,直接到宰相府的。
所以,我腦中隱隱回旋著一股賭性。
我想賭一把,賭‘上善若水,水善利萬物而不爭。’
我跟她說:“你要是敢把眼睛挖給我,我一年不殺人,甚至是傷人。”
那個女孩,雖然在發抖,但是我話音始落的第一秒,她那一雙比較漂亮清澈的眼睛,已經帶著血跡,出現在了她的手掌之中。
看來,我賭輸了。
從那一次,我真的一年沒有再殺過人,甚至是與人爭鬥。
那個女孩,也一直跟著我,跟著我站在山巔最頂端,俯視芸芸蒼生,那些如同螻蟻一般的眾生,讓我孤寂。
我覺得我孤獨的時候,這個女孩,顯得比我更加孤獨。
她不說話。甚至是多餘的動作也沒有。
她的安詳與善良,深深打動了我。
一年後的第一天,我在野外,殺了一條狼。
那個女孩就走了。
她不是一聲不吭的走,她告訴了我,是去終南山道觀裏麵,替死在我手中的生靈,祈禱祈福。
可是,她走了之後,我的內心空蕩蕩的,前所未有的想念一個人。
我去找她。
當我在終南山麵對萬千道法的時候,我才知道,手中的魔劍,其實根本不需要過多的揮動。
與他們對峙,我甚至沒有拔出劍鞘。
此番上山,並非我意,如此孤獨的我,是為了來救一個人。
她是一個善良的人,她用自身的善法,替我屠戮蒼生的身軀,默默禱告,洗刷惡名。
在道觀卻被道士們關閉起來。
所以我必須過去救她。
一個螻蟻,揮動著看似磅礴雄渾的道法,向我狠狠襲擊的而來。
我連動都沒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