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也正如渡鴉所說,他的住處非常的安全,沒有任何有心之人能夠染指,讓砂金在這裏落腳感到非常的有安全感。
他和李素源兩個人一起在側臥休息,房間挺大的,隻有一張大床房,砂金不得不與這個年齡未知的家夥同床共枕著睡,這本也沒有什麼,但是…
寧靜的夜晚,屬於一個人的呼嚕聲震震蕩蕩,砂金雙眼無神的躺在柔軟的床榻上,時不時的瞥上一眼旁邊那個長著大嘴睡得香甜的李素源,呼嚕聲震天,自己卻被吵的不得安寧。
“如果現在手邊有一把刀,我敢打賭我會毫不猶豫的刀掉這個家夥。”
但是沒有這種如果,所以砂金隻能忍耐了…
大概又過去了半個小時,他終於忍不了了,決定去陽台上坐著吹吹風安靜安靜,想到這個時候渡鴉應該也睡了,砂金關門的時候便盡可能的輕了些。
去客廳給自己倒了杯冷水,現在九龍星正值盛夏,天氣真是越來越熱了,就算是躺著都能讓人口幹舌燥。
“嗯?不能動麼…好,我知道了,我會想其他辦法的。”
就在砂金咕咚咕咚喝水的時候,他聽見他原本打算去吹風的陽台上傳來了一道平靜的說話聲,砂金很少用“酥脆”來形容一個人的音色,但是渡鴉的音色就是這麼獨特而可人。
隻是他的說話語氣總是太冷淡了,就好像是一朵拒人於千裏之外的高嶺之花。
他應該是在跟人打電話?
砂金好奇的走了過去,剛好看到渡鴉把手機放下,準備轉身回到屋子裏的動作,最開始他並沒有留意到走路無聲的砂金,還是差點撞到了對方,嗅到了他身上總是蔓延著的一股檸檬草沐浴露的氣息才頓住腳步。
渡鴉的雙眼又被綁上了布條,天環族人的小翅膀被他藏回了濃密的墨發當中,砂金原本以為他要說些什麼,卻沒想到麵前的渡鴉第一反應是抬起手摸了下自己的臉。
被突然摸臉的砂金愣了一下。
“果然…我聞到你的味道了,砂金先生,已經很晚了吧,我以為你今天會很累。”
“是很累,但是和我睡一屋的那個家夥呼嚕聲太大了,我又沒隨身攜帶耳塞,隻好出來透透風,看看客廳沙發有沒有我的一席之地。
為什麼還在摸我臉?”
渡鴉並不是輕輕碰了砂金一下便罷休,而是心血來潮的仔仔細細在砂金的臉上撫摸了起來,仔細到每一處細節,指肚一次次的蹭過眉眼。
他的嘴角上揚起了一抹名為喜悅的笑意。
“我會用這種辦法記住人們的臉,雖然目前為止我也沒記住多少…嗯好了,我記住你的臉長什麼樣子了。”
似乎是因為手感不錯,渡鴉最後還雙手捏了下砂金的臉頰才戀戀不舍的收回雙手,摩挲的指尖似乎還在回憶剛剛撫摸過的眉眼。
這種感覺讓砂金感到很是新奇,又仿佛讓他的心中出現了一種別樣的莫名情緒,這並不是他在工作當中與盲人打交道,但畢竟是失去了一種感官,他們的性格與旁人多少會有所不同,或許會很敏感很易怒,也可能會抑鬱悲傷,樂觀的也不是沒有,但很少。
像是渡鴉這樣非常特殊的與自己的缺陷和解的類型卻是第一個遇到的,缺少了欣賞世界的渠道,卻可以通過別的方式來彌補。
“嗯哼,記住了那就不許忘記,說起來你不會把我的臉用在製作木偶上吧?”
“那可說不定呢砂金先生,即便我沒有主觀念頭,但在不知不覺間我也有可能把你的臉刻在木偶上,通常會有很多人避諱這種事情發生…砂金先生後悔讓我摸臉了?”
“真刻了記得送我一個哈~行了,阿希快去休息吧,時間很晚了,我透透風之後也該找地方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