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冠中突然一撩長袍,取出一柄烏光閃閃的鐵尺,說道:“我王某人自離南海,安身中原後,從未用過兵刃和人動手,今宵之戰,勢必要分出生死,免去拳掌之爭,也可早見真章。”
徐元平微微一聳肩頭,道:“眼下初更將過,一宵時辰,在人生能值幾何,難道你們連這幾個時光,都等待不及嗎?”
王冠中冷笑一聲,道:“當今之世,高人雖多,但在下卻敬重你是一個好漢,豪氣幹雲,光明磊落才亮出兵刃……”
徐元平雙目一瞪,怒道:“既然知在下言出必踐,你就不該這般苦苦相逼,激怒於我,隻怕你們也難得討到好處。”
上官婉倩盈盈一笑,回眸流盼了徐元平一眼道:“這幾句話,說得倒還有一點男子氣概。”
隻聽那肋架鐵拐的紅衣人,怒聲喝道:“你要豪氣,此刻就橫劍一死,又何苦等到天亮!
如若不願白絕一死,我們就隻好動了。”
徐元平肅然說道:“諸位如一定要逞強一試,那也是無可奈何的事。兵刃無眼,動上手隻怕難免要有人濺血橫屍。”
那紅衣獨腿大漢,雖是殘廢之人,脾氣卻暴急異常,大聲喝道:“咱們看看是死的哪個?”一頓鐵拐,淩空直撲過來。
上官婉倩右手長劍一揮,劃出一道銀虹,封住了來路。
這一劍蓄勢而發,威勢極猛,隻聽一陣金鐵相觸的大震之聲,那疾撲過來的紅衣獨腿大漢,淩空衝飛過來的身子,竟然由空中被震落下來;但上官婉倩也被那鐵拐上強猛的反彈之力,震得向後退了一步。
那紅衣獨腿大漢萬萬沒有料到,一個容色秀麗的少女,竟然有這等強勁的腕力,不禁微微一呆。
王冠中似乎也未想到上官婉倩竟敢硬擋師弟去勢。當下沉聲喝道:“姑娘好深厚的內力,無怪有幾分狂氣。”手中鐵尺一揮,直欺而上。
上官婉倩左手長劍斜斜劃出,劍勢出手,一連三變,撒出一片寒芒。
哪知劍尺將要相觸之際,上官婉倩那撤出的點點劍花,突然合了起來,不由自主的撞在那鐵尺之上,好像王冠中的兵刃之上,有著極大的吸力,把她長劍吸了過去,不禁心頭一震。
上官婉倩覺著左手長劍被那鐵尺吸住,右手長劍立時緊隨著掃過去,劍芒閃閃,橫削右腕。
王冠中大喝-聲,手中鐵尺一掃,把上官婉倩左手的長劍震開,橫尺一掃,蕩開了她右手長劍,一招“分花拂柳”,疾向她玄機要穴之上點去。
上官婉倩疾退了三步,避開一尺,雙劍齊揮,展開了淩厲的攻勢。
她劍招迅快辛辣,極盡變化之能,出手幾劍,迫得王冠中失去了還手之能。
動手到四五合後,上官婉倩逐漸的覺出不對來,隻覺對方那烏黑油光的鐵尺,隱隱中有-種極強的吸力,劍勢的變化上,大受影響,常常無法把精奧之處發揮出來,逐漸被迫處下風。
徐元平冷眼旁觀,也發覺了王冠中那兵刃上有一種奇妙的作用,使得上官婉倩的劍招變化,受了甚大的影響。
十合之後,上官婉倩已被迫得盡失先機,陷身危境,看情勢再打下去,十合之內,上官婉倩非傷在對方鐵尺之下不可。
徐元平輕輕一皺用頭,伸手撿起了地上的戮情劍,茫無所措的望了激鬥中的兩人一眼,一副不知如何是好的神情。
上官婉倩在險象環生中,突然疾出兩劍奇招,迫得王冠中退了一步,橫劍躍出戰圈說道:
“不行,你手中兵刃奇怪,這場搏鬥不夠公平。”
王冠中目光一掠手中鐵尺,說道:“今夜之戰,並非一般的比武爭名,盡可各出絕學求勝,我這兩儀尺確有不同於一般兵刃之處,但非什麼邪法鬼謀,你如畏戰,那就隻有束手就縛……”
他日光一掠徐元平手中的戮情寶劍,接道:“他手中兵刃,效能切金斷玉,也異於一般兵刃,難道也不能用於動手相搏之中嗎?”
上官婉倩怒道:“寶劍乃正宗兵刃,你這兵器刀不像刀,劍不象劍,帶著一股吸人兵刃之力,奇形怪狀自然是不能算數了!”
那紅衣獨腿大漢一頓手中鐵拐,怒道:“大師兄不要和她羅羅嗦嗦,時光已經不早了。”
上官婉倩右手一探,摸出一把金針,說道:“你要用奇奇怪怪的兵刃,那就不要怪我用暗器了?”
王冠中道:“生死之搏,不受比武規矩限製,姑娘有什麼絕技,盡管出手。”
上官婉倩嬌聲喝道:“好!你們要是傷在我暗器之下,可不要怪我心狠手辣。”說完,玉腕一振,一蓬金芒疾射而出。
王冠中大喝一聲,手中兩儀尺隨手一揮,烏光暴張,那滿天疾飛的金針,盡被兩儀尺吸了過去。
上官婉倩芳心大震,暗暗忖道:不知這兩儀尺是什麼東西造成,竟然有這等奇妙的威力,看來我這身懷暗器,隻怕難以發揮作用了。
她原想在這等近距離中,以自己暗器之力,就足以使強敵傷亡,哪知王冠中手中的兩儀尺竟是專門克製暗器之物。這一來,所恃落空,叫她如何不驚?
王冠中大笑說道:“女娃兒還有什麼歹毒的暗器,一齊用出來吧!今夜要你敗的心服口服。”
上官婉倩目睹暗器難以奏效,心中又驚又怒,大喝一聲,揮劍疾撲而上。
王冠中冷笑一聲,兩儀尺突然施展開南海門中絕學,落英十三變,封閉上官婉倩雙劍,全力搶攻。
但見兩儀尺疾變如風,刹那間連攻五招。
這五招既快又辣,著著致命,上官婉倩登時被迫得手忙腳亂,應接不暇。
如論她武功、劍招,足以和王冠中拚搏一陣,但王冠中那兩儀尺的吸力,卻使她劍招變化常受克製,精奧之處,無法發揮,處處落於被動之中,勉強應付了五招,立時鬧的險象環生。
徐元平眼看上官婉倩傷亡就在頃刻之間,再不挺身而出難再搶救,氣聚丹田,大喝一聲:
“住手!”
王冠中不但未停下手,兩儀尺反而一緊,一引上官婉倩右手長劍,疾向她右手腕上劈了下去。
上官婉情右手長劍吃他兩儀尺吸力逼住,救援不及,被迫得左手一鬆,丟下了手中長劍,縮腕避過一尺。王冠中左腳上前一步,兩儀尺用出判官筆的招式,向“玄機”重穴點去。
徐元平大聲喝道:“我叫停手!你們都沒聽到嗎?”舉手一掌,疾劈過去。強猛的掌風,劃起了呼嘯之聲,直向王冠中撞擊過去。
王冠中右手兩儀尺原勢不變,仍然追襲上官婉倩,左掌橫裏推出,硬接了徐元平遙遙一擊。
這時的徐元平,掌力何等雄渾,王冠中分力兼敵,吃虧不小,雙掌接實,旋風突起,徐元平被震的雙肩晃動,王冠中卻被那一撞之勢,震的向後退了兩步。
上官婉倩借勢一側嬌軀,避開兩儀尺,伸手撿起了落在地上的長劍。
那紅衣獨腿大漢氣呼呼大叫,鐵拐點地,身軀旋空橫飛,但見人影一閃,鐵拐已挾著淩厲金風,直向徐元平當頭劈了下來。
徐元平疾問左側一閃,讓開了那紅衣獨腿大漢劈下的拐勢,右手戮情劍斜斜撩擊出去。
避敵還擊,快速的幾乎是一齊出手,但見寒芒過處,一片紅色的衣袂應手而落。
那紅衣獨腿大漢一擊不中,借那鐵拐掄動帶起的風力,身子盤空一轉,飄落到七八尺外。
回首一顧,不禁心頭一駭,再看身著紅色長衫的下擺,已被削去了一塊。
一陣羞忿泛上心頭,單足猛一點地,人又向徐元平撲了過去,半空中掄動鐵拐,橫裏掃擊過去。
徐元平看那鐵拐擊來之勢,猛惡無比,雙肩晃動,疾退兩尺。
隻聽掌風盈耳,一股暗勁,當胸直撞過來。
徐元平左手一揮,接下一掌,凝目望去,看那發掌之人,正是駝、矮二叟中的歐駝子。
矮叟胡一書一撩長衫,取出一支鐵筆,縱身一躍,直向上官婉倩攻去。
他原來施用金筆,但那金筆卻被徐元平戮情劍削斷,臨時改用鐵筆。
王冠中揮動兩儀尺,側攻而上,上官婉倩登時陷人了兩麵受敵之境。
徐元平戮情劍忽出奇學,一招“孔雀開屏”撒出一片寒芒,逼退那紅衣人,急急說道:
“姑娘請和在下聯手拒敵。”
上官婉倩似已為王冠中兩儀尺所震懾,聽得徐元平一叫,立時移動身子,走了過去。
徐元平大發神威,劍勢一變,戮情劍光華大盛,把王冠中兩儀尺的招數,完全接了過來,使上官婉倩從容對付駝、矮二叟的雙掌一筆。
這是一場慘烈異常的搏鬥,爭戰之人又都是武林中一流高手,隻見掌影縱橫,劍光閃閃,鐵拐嘯風,筆芒點點,攻拒之勢,奧妙引人。
上官婉倩擺脫兩儀尺的威脅之後,手中雙劍,展開了奇詭的變化,交錯的劍芒,著著指襲駝、矮二叟的要害大穴。
轉眼之間,雙方已力搏五六十合。
徐元平逐漸的感到手中的戮情劍,沉重起來,心中暗暗忖道:王冠中的兩儀尺,不但變化精奇,而且發出的吸引之力,愈來愈是強大,這般搏鬥下去,決難持久,看來非先把此人擊敗,或是重傷在戮情劍下,才有取勝之望。心念一轉,殺機忽生,長嘯一聲,擺脫鐵拐,直向王冠中攻去。
王冠中突然感覺壓力大增,戮情劍寒芒如雨,招招帶著強淩的劍風,劍勢雄渾,那絲絲的劍風,已使人有著抗拒不易之感。
上官婉倩雙劍忽緊,把那紅衣獨腿大漢的鐵拐招數,也接了過來。
她這一逞強,立時感受到強大的壓力,那紅衣獨腿大漢鐵拐招數,不但狠辣無比,而且勁道強猛無匹,上官婉倩一和鐵拐相觸,立時被震得手腕酸麻,長劍脫手欲飛,但她生性好強,暗運全身功力,咬牙苦拚,不肯示弱。
南海門的武功,本以詭辣見稱,上官婉倩的武功,也是走的偏激詭辣之路,雙方搏鬥之間,凶險之象當真是觸目驚心。
徐元平的劍招,剛好和幾人相反,他把慧空大師口授易筋真經中三十六招降魔杖法,化作劍招施用,出手劍勢,淩厲中不失正大,但奇奧處卻又有著鬼神其測之妙。
王冠中的兩儀尺,逐漸的被徐元平劍招克製。
那麵蒙黑紗的紫衣少女,突然高聲叫道:“大師兄快些施出咱南海門飛鷹十八式,要不然你支撐不過十個照麵了,如若你完全陷入他劍招控製之下,再想反擊,那就無能為力了。”
王冠中隻覺自己空有一身武功,但卻無法施展出來,似乎是每一個變化,都在對方劍勢的控製之卜,常常被迫得中途撤招。
聽得那紫衣少女喝叫之後,似是茅塞頓開,大喝一聲,手中兩儀尺突然一變,疾向徐元平前胸點左。
徐元平運足腕力,揮劍猛向兩儀尺上掃去,他心知戮情劍鋒芒足以削金,存心要把王冠中這神奇兵刃毀去。
哪知王冠中一尺擊出之後,人隨著淩空而起,兩儀尺自然的避開了徐元平的劍勢。
他輕功極高,一躍之勢,足足飛起來兩丈有餘,懸空兩個翻身,疾撲而下。
徐元平雖然連日和江湖高手相搏,但象這般猛惡的攻勢,還是初見,不禁心頭為之一駭,一時間想不出製敵之策,身軀橫閃,避開三步。
王冠中雙足微微一點實地,身軀二度飛起,巧妙的一翻,人已到了徐元平的身後,兩儀尺探手下擊,左掌同時發出了猛烈的劈空掌風。
徐元平搶得的先機,已完全失去,反而被入主動的襲擊控製了局勢。
王冠中淩空襲擊,矯若遊龍,而且招數愈變愈奇,四五個照麵之後,徐元平已被迫得無法還手。隻有靜站原地,等待著王冠中攻勢迫身,再設法應變拒敵。
忽聽得一陣金鐵大震,上官婉倩左手長劍,被那紅衣獨腿大漢手中鐵拐震飛,銀光閃動,飛山六七丈外。
倔強的上官婉倩,雖然震飛了一劍,但戰誌仍然高昂不滅,嬌軀疾轉,閃開了鐵拐和矮叟胡一書的鐵筆,右手長劍借機交到左手,探手入懷,摸出一把金針,玉腕一振,一蓬金雨,急射而出。
這一把金針,不下三四十支之多,在這等極近的距離之下,威勢更足以懾人心魄,那紅衣獨腿大漢和駝、矮二叟,均被迫得紛紛仰身倒臥,以避金針。
上官婉倩借機會一提真氣,嬌軀淩空而起,右手單劍疾向王冠中追刺過去。
徐元平急急喝道:“使不得……”,餘音未了,忽見王冠中高大的身軀在空中打了一個翻轉,兩儀尺疾快無比的反擊過去。
上官婉倩疾刺過去的長劍,被兩儀尺上強人的吸力一引,突然失了準頭斜向一側,王冠中左手一揮斜劈而下。
懸空交手,時間上更是差不得一毫一發,上官婉倩劍勢受擾,全身完全暴露在對方掌勢籠罩之下。眼見那急落而下的掌勢,就要擊中前胸,忽見一道青芒,電射而至。
原來徐元平一見上官婉倩的長劍被人引開,已知她要傷在王冠中手中,當下一提真氣,馭劍而起,直向王冠中左臂斬去。
那飛鷹十八式,本是專門在空中相搏的招術,乃南海門獨步武林的奇學之一,徐元平目睹形勢危殆,隻好不惜耗消真元之氣,馭劍搶救上官婉倩。但他剛才一番動手之後,原來用作抗拒毒發的真氣,大為損減,劇毒立時漫散內腑,使這劍道中最上乘的武功,威勢減去甚多。
但這已使王冠中大為震駭了,急施一招“神鷹入雲”,一抬頭,身子忽然疚升三尺。
他應變雖然夠快,但仍然感受劍風冷芒,掠麵而過。
徐元平一劍逼開了王冠中,人卻和上官婉倩-齊落著實地。
他雖然身負上乘武功,但因未習過那飛鷹十八式的空中換氣之法,是以不能和王冠中一般在空中翻轉自如,久停不落。
上官婉倩大險之後,仍然是一副滿不在乎的神態,望著徐元平嫣然一笑,道:“你要不救我,這一次我非得受傷不可……”,忽然發覺他喘息甚重,臉上汗水如珠,滾滾而下,不禁大急,顧不得身處險境,急急接道:“你怎麼啦?”
徐元平左手疾伸而出,說道:“閃開。”身子一側,急掠而過。
隻聽一聲悶哼,傳入耳際,上官婉倩回眸一瞥,隻見駝叟高大的身軀,橫向一側摔了過去。
顯然,歐駝子是被徐元平掌勢擊中,但驚人的是這一掌打的無聲無息,和那奇奧絕的手法,使人連看也未看清楚。
矮叟胡一書和那斷腿紅衣大漢,似是都被徐元平一擊重創歐駝子所懾,同時呆在當地。
徐元平舉手用衣袖拂拭一下頭上的汗水,傲然說道:“哪一位不服氣,但請出手,如若各位自知難以憑強使在下屈服,那就讓出一條路來,放過這位姑娘。”
那紅衣獨腿大漢突然大喝一聲,疾行而上,橫掄手中鐵拐,一招“朔風狂嘯”攔腰掃去。
這一擊威猛驚人,隻看得上官婉倩替徐元平捏了一把冷汗。
但見徐元平身子一轉,不退反進,疾如電奔般,疾欺而上,舉手一掌,拍在那紅衣獨腿人漢左肩上。
這一擊不但要身法快如星火,最重要的還是那個人的膽氣。
那紅衣獨腿人漢突然大叫一聲,整個的身軀,向後倒飛過去,摔出四五尺遠。
徐元平神威凜凜地喝道:“哪一位有行膽上來試試?”
王冠中兩儀尺平舉胸前,緩步向前走來,一麵肅容說道:“閣下的掌法,乃在下生平僅見的奇學,王某人有幸領教。”
徐元平道:“我本無傷人之心,但諸位卻要這等苦苦相逼,迫我出手……”
白發蕭蕭的梅娘,突然一頓於中竹杖,喝道:“站住,你也接不了他的掌勢,讓我這老邁的人試他一試!”
忽聽那紫衣少女嬌弱無力的聲音,由蒙麵黑紗中傳了出來,道:“梅娘,你用咱們南海門中‘無相氣功’和‘倒海三式’對付他。”
王冠中凜然止步,退到一側。
原來“無相神功”和“倒海三式”都是南海神叟生平絕學,王冠中投身南海門十餘年,也不過隻聽師傅說過,現下聽師妹忽然說了出來,自知難再勉強出手,隻好退到一側。
梅娘緩步逼進,竹杖著地有聲。
這時,徐元平頭上的汗水,更是滾如湧泉,全身的衣服,都為汗水濕透。
上官婉倩奔了上來,擋在徐元平前麵,說道:“你已經很累,讓我對付這老婆婆吧!”
梅娘冷笑一聲,說道:“站開去。”舉手一杖,緩緩擊來。
上官婉倩舉劍一封,架住了竹杖,正待用力把它強震開去,忽覺那竹杖上發出一股極強的勁道,上官婉倩怕僅剩的一劍再被對方震飛,全力握住不放。
但那竹杖上的力道,強大無比,上官婉倩全力握劍,竟然被連人帶劍震撥一側。
這是她生平之中,初次遇上內功如此強大的勁敵,不禁心神大震。
梅娘一杖震撥開上官婉倩,左手一揮,疾向徐元平劈了過去,口中冷厲地喝道:“小娃兒,先接我一記劈空掌試試,咱們再動手不遲。”
這時徐元平內腑的毒性,已然發作,自覺全身虛弱無力,但他生性好強,聽得梅娘一激,竟然強提真力,硬接一擊。
這一掌力道奇猛,徐元平但感全身受到強烈的一震,氣血直向胸口翻動,耳際長鳴不絕,眼前金光亂閃,頭重腳輕,再也站立不穩,仰麵一跌,暈倒地上。
夜風吹飄起梅娘頭上的白發,她冷若冰霜的臉上,閃掠過一抹殺機,竹杖一起,直向徐元平玄機要穴之上點去。
驀地裏白虹疚閃,一道劍光,電奔而到,劍杖相觸,砰的一擊脆響。
梅娘手中的竹杖,吃那疾奔而來的劍光架開,擊在一塊山石上,一塊拳頭大小的山石,應手而碎。
上官婉倩運足了全力,架開了梅娘竹杖,人已經累的有些喘息。
這位倔強的姑娘,接過白發蕭蕭的梅娘兩杖之後,似是已自知無能相敵,並未借機搶先,垂下手中長劍,傲然說道:“你不能殺他!”
梅娘冷漠地一笑道:“為什麼……”,但她卻似突又恍然大悟地接道:“是啦!先把你殺了之後!再殺他!”一挫腕,收回竹杖,橫搶欲擊。
上官婉倩似未把生死大事放在心上,冷漠地說道:“我打你不過,你要殺死我,那自然十分容易,但你卻未能是他的敵手……”,她微微一頓後,又道:“如是他未戰得筋疲力盡,隻怕你在百招之內,也無法傷得了他!”
梅娘一頓竹杖,人石三分,怒聲說道:“他連我一掌也接不下,何以我打他不過?”
上官婉倩道:“這樣搏鬥不公平!”
梅娘厲聲喝道:“討死的利口丫頭,哪裏不公平了?”
上官婉倩鎮靜地說:“他未和你們動手之前,身上所中的劇毒,已經開始發作,連番苦戰,早已不支,你在他力盡當兒,那自然是一擊成功了。”
梅娘道:“就算如此,也不能證明老身不是他的敵手!”
上官婉倩冷然笑道:“你學過劍嗎?”
梅娘道:“老身摘葉可以傷人,飛花可以殺敵,這一根竹杖已是多餘,縱有利劍,也不屑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