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雪之中,守在縣長府邸大門外的門衛,緊了緊身上的皮毛大衣,瑟瑟發抖。
嘉爾雪山又到了暴雪時節了,這場雪年年準時來到,不下滿一月,根本就不會停下。
所有門市家庭,全都閉緊門窗,不再外出。隻有這縣長府大門,還會留人看守。
凍得難受的門衛,低聲抱怨了下這該死的天氣,心想要不是這差事油水豐厚,誰還會跑這給人充門麵。
在門衛怨念時,注意到鵝毛大雪中,一匹黑馬載著一個矮胖身影,打遠處馳來。
來的不是別人,正是臉色凝重地大宇?邢。策馬揚鞭的他,想起牢中咳血痛苦的弈,心中一陣怒火。
知道情況後的大宇,顧不上其它事了,騎上馬匹就奔牢獄去了。
來到牢獄見到弈後,與素昧平生,隻見過數麵的大宇,隻覺心中一揪。
已經轉醒過來的弈,趴在草垛上,臉色慘白,一聲連著一聲無力咳喘著,伴著咳聲,又是一口接著一口吐著血絲。
脊背上的衣服被剪開了一大片,上麵黑乎乎敷著傷藥,隻是幹掉的傷藥縫隙處,還流淌著鮮血。
本就體虛重傷的弈,這趟棍棒下來,能活著已經是不小的奇跡了。如果弈是個強如山嶽的漢子也就罷了,隻要不是瞎子,都能看的出弈不過是個十多歲的半大小子。
大宇急步走到弈的身前,仔細查看弈的傷口。
閉著眼的弈,覺出身邊有人,掃了一眼,一看是恩人,一咬牙,試圖撐起身子。
大宇見狀,忙伸手輕按住弈,緩聲說道:“不要亂動,好好休息。”
眼前這個很有熟悉感的陌生人,對自己濃濃的關心,不用聽懂言語,弈還是清楚的感覺到了。這種貼心的感覺,讓弈對身上的傷痛,都覺得輕了不少,也不在起來,聽話趴下。
知道對方聽不懂自己說話,自己也無力多說什麼,弈隻能用充滿感激的眼神,對大宇點了點頭。
“唉!”
弈眼神中的信息,大宇如何不懂,心中還有一絲猶豫的他,歎了口氣後,略有些沉痛地說道:
“小夥子,我知道你可能聽不懂我在說什麼,但我大宇?邢對你保證!絕不會讓你受了冤屈,死在這裏!”
大宇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弈當然不可能聽懂。不過弈知道對方不會是要害自己,依舊感激地望著大宇。
確信弈聽不懂自己話的大宇,無奈地搖了搖頭,輕拍了下弈肩頭,說道:“你先好好休息,我打點過了,會有醫生來的,我先走了。”
告別完後,大宇不作多留,出了牢房,急急向外奔去。
搞不清怎麼回事的弈,見大宇走了,也就閉上眼睛,默默運功休養了。
駕馬急馳中的大宇,甩了甩頭,從回憶中清醒過來,深呼口氣,弈能不能活下來,就指望這一趟了。
縣長府門衛見來人了,忙站直身子,擺出氣派,要知道弱了縣長名頭,他這個小小門衛,可就麻煩不小了。
黑色駿馬載著大宇,飛快來到縣長府大門外,大宇一緊手中韁繩,拉得黑馬人立而起。
大宇這一手漂亮馬術,讓門衛一楞。縣中兵役所所長,他哪裏可能不識得,但大宇矮胖身材和和善性子,一直給人很廢的感覺。
今日見到大宇這一手瀟灑馬術,門衛才知道自己走眼了。要知道馬匹屬於軍備,除公家外沒人能夠隨意騎乖。大宇雖說是兵役所所長,可除公務外,一律不可騎馬。
兵役所也就征兵、運兵時,才能騎那麼一會兒,光靠這點機會,能在馬上坐穩就不錯了,哪可能像這樣急走瞬停。
想起一直嗤之以鼻的傳聞,門衛這會兒倒是信了。這矮胖和善的兵役所長,必定當年也是個狠角色。
門衛心中這麼默念的功夫,大宇已將馬栓在落馬石上,踱著一搖一擺特有的步子,向大門走來。
門衛趕忙迎了上來,不自覺放低身段,笑臉說道:“邢所長,您這是?”
大宇大手一揮,正色說道:“沒看見我騎馬來的嗎?”
門衛忙點沒表示明白,快步來到大門處,拉了下一根紅繩後,回身行禮道:“大人稍等,馬上有人出來接您。”
大宇進到屋簷下,撣去身上的雪片,耐心等待。
過了一會兒,大門由內而開,一個下人接引著大宇走進府中,來到一處廳堂。
坐在主位上等人的縣長,見來人是大宇,先是一楞,接著笑容滿麵的上前來,口中說道:“這不是大宇嗎?來人,上茶。”
大宇同樣笑嗬嗬說道:“不用了,大人咱們還是聊聊正事吧。”
縣長明白大宇的意思,對四下的家丁使了個眼色,眾人領會,全部退出門外。
等人都走後,大宇笑臉一收,坐到縣長身邊,說道:“大人,你這麼辦事,也太不地道了吧?”
縣長也知大宇說的是什麼事,也坐了下來,也不避諱,回道:“大宇啊,你也該知道我的難處,這嘉爾郡州的小小縣長,我可是不願再當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