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我們已經是朋友了。”韓若冰望著他道:“你幫我做了不少事情,因此也得了不少好處,我從未虧待過你,是不是?你說句良心話。”
“這倒是事實。”黃雀兒歪著腦袋想了想:“好吧,隻要你不嫌棄,我可以替你安排住處,而且絕對安全。”
韓若冰高興地說:“那太好了!多謝多謝!”
“你們在這兒等著,我去去就來。”
黃雀兒下車走了。麻花兒盯著他的背影道:“這小子會不會帶官兵來抓你?有五百貫賞錢呢!”
韓若冰搖搖頭,對金猛拱手道:“謝謝你送我們回來。現在你走吧,咱們後會有期。”
金猛斷然道:“我不走!現在正是你最需要幫助的時候,我怎麼能丟下你呢!”
韓若冰搖頭道:“我此行吉凶難料,你還是走吧,一個局外人何必來蹚這渾水?”
“不!我不是局外人!”金猛道:“我是你的朋友!我絕不會走的!這渾水我蹚定了!”
韓若冰很感動,知道他決心已定,也就不多說了,隻是要他把馬車處理掉,以免暴露行蹤。
金猛趕著馬車離開,找地方將馬車拋棄。
他返回小巷時,黃雀兒也回來了,說道:“住處已經安排停當,隨我來。”
麻花兒在韓若冰耳邊嘀咕:“這小子我越看越不順眼,當心中他圈套。”
韓若冰不理他,徑直跟著黃雀兒,拐彎抹角的往前走,最後進了一個小院,裏麵淩亂不堪,凳子、繩子、鉤子四處亂扔,地上還有斑斑血跡。
一個膀大腰圓的漢子坐在門檻上磨刀,見他們進來頭都不抬,隻管呲啦呲啦磨他的刀。
麻花兒暗忖,這兒一定是開黑店的!把人騙來就地開剝!難怪黃雀兒笑得那麼詭異!
恐懼感如巨浪一般湧上心頭。麻花兒嚇得臉色蒼白,哆哆嗦嗦,站都站不穩了。
韓若冰望著他問:“兄弟,你怎麼啦?”
黃雀兒笑道:“他大概是怕被做成人肉包子。放心吧,這兒殺的不是人,是豬。”
麻花兒吸了吸鼻子,果然聞到一股豬騷味。原來這是一家肉鋪的後院,角落裏還養著兩頭黑毛豬。
金猛問:“誰是這兒的老板?”
“就是我。”黃雀兒用大拇指在自己胸前按了按:“我是這家肉鋪真正的老板。”
肉鋪還有名義上的老板,就是那個膀大腰圓、正在磨刀的漢子,他名叫丁老大。
韓若冰悄悄問:“他靠得住嗎?”
“他與我是生死之交,絕對靠得住,盡管放心。”
黃雀兒向丁老大交代了幾句,便告辭走了。
丁老大隨即給客人安排了住處,那是個雜物間,就在豬舍邊上,裏麵除了三張草鋪,幾乎什麼都沒有。雖然簡陋了一些,但可以遮蔽風雨,總比流落街頭好得多了。
丁老大道:“這兒很安全,官兵再查也查不到這兒來,你們可以放心住下,一日三餐會準時送來。”
韓若冰謝過。麻花兒嘀咕道:“別的倒還湊合,就是這豬騷氣太難聞了。我懷疑黃雀兒故意作弄我們。”
韓若冰也很無奈,隻得硬著頭皮道:“眼下這處境,有個安身之所便不錯了,還囉嗦什麼。”
金猛問:“公子打算如何向高盛報仇?”
韓若冰道:“這個我還沒想好,先要找到他,了解他的情況,然後才能對症下藥。”
麻花兒拍胸脯道:“這事交給我辦吧!我手中的情報網很久不用,快要生鏽了!”
韓若冰點頭同意。
當晚,麻花兒買了些雞鴨魚肉,還有兩壇好酒,請他的乞丐朋友聚餐。酒酣耳熱之際,他向大家交代了任務,並給了每人一些錢作為行動經費。乞丐們群情踴躍,摩拳擦掌。
他這張情報網果然厲害,僅僅過了兩天,高盛的情況便查得一清二楚。
高盛祖籍徐州,排行第二。數年前初到洛陽時,他手頭拮據,四處碰壁,境況相當窘迫。後來他不知從哪兒得來一筆錢,與人合資開了一家鋪子,名為寶隆商行,經營南北土產雜貨。如今生意越做越大,已成為同業中的翹楚,人模狗樣的抖起來了。人們對他的稱呼也從高二、高老板變成了高員外。
韓若冰切齒道:“這混蛋!他賺的每一文錢上都有紫薇的血淚!我饒不了他!”
麻花兒道:“與他合資的那家夥名叫鮑守仁,也非良善之輩。眼看寶隆商行成了聚寶盆,他倆都想把對方擠掉,獨占商行,因此鬧得不可開交,關係十分緊張,已經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正在洛陽府打官司呢。”
韓若冰聽了,搓著手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