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黑雲壓城(1 / 2)

聽說黃葵上當了,韓若冰鬆了口氣,請張麟先躲一躲,見機行事。張麟依言躲到了屏風背後。

這時黃葵跟著麻花兒到來。

黃葵年近五旬,肥頭大耳,紅光滿麵,渾身圓滾滾的,行動卻相當敏捷,跟他的身材不太相符。

不相符的還有另外一點。一般說來,胖子容易給人留下憨厚老實的印象。而黃葵卻不然,他東張西望,兩隻小眼睛滴溜溜轉,顯得既貪婪又狡猾。

不過他還是敗給了麻花兒。不知麻花兒是怎麼忽悠他的,他還真以為有人求他幫忙走後門,因此端著官架子,大搖大擺地走到廳上。韓若冰迎上去,笑盈盈叫了聲黃大人。

此前在海棠院翠玉那兒,他倆曾經打過一次交道。當時韓若冰拿出十二郎的玉牌,把黃葵弄得十分狼狽,但黃葵已經不記得了。他瞅了韓若冰一眼,嘴裏打著官腔:“就是你想要買官?翠玉在哪兒?為何不見翠玉?”

韓若冰道:“翠玉在後麵,讓她歇著吧,我們可以先談起來,大人請坐。”

黃葵喝了麻花兒的迷魂湯,滿腦子都是傭金回扣,剛一坐下便開始吹噓:“足下要買官的話,找我算是找對人了。我是丞相楊駿的門生,關係甚密,沒有我辦不成的事。足下找到了我,一隻腳便已踏入官場了!”

隨後連珠炮般問道:“公子是哪方人氏?姓甚名誰?多大年紀?此番帶來多少錢?”

韓若冰見他一副猴急相,忍著笑回答:“在下是襄陽人氏,名叫韓若冰。”

說到這裏,他停下觀察黃葵的反應。隻見黃葵先是一愣,接著皺起了眉頭,喃喃道:“韓若冰?這名字好耳熟,我記得有個通緝犯也叫韓若冰。”

韓若冰笑了,指著自己鼻子道:“大人記性不錯,那個通緝犯就是我。”

黃葵聽到此言,仿佛被蜈蚣咬了似的,蹭的跳了起來,拔腿就往外跑。

麻花兒和金猛從兩側閃出,擋住了他的去路。

麻花兒拍拍黃葵的肩膀,嬉皮笑臉道:“黃大人,幹嘛急著走啊?傭金還沒拿到,接著還要坐地分贓呢,總共二十根蒜條金,可不是區區小數哦!”

尷尬、疑慮、驚恐同時寫在黃葵臉上,他哭不得笑不出,那表情簡直難以描畫。

麻花兒躬身擺手:“黃大人休要客氣,請裏麵坐,請!”

見麻花兒一臉嘲諷的表情,黃葵氣得直翻白眼,又無可奈何,隻得回到廳上,重新坐下。現在他仿佛矮了半截,佝背縮頸惶然四顧,剛才那副神氣勁兒已丟得一幹二淨。

韓若冰朝他拱手道:“對不起黃大人,騙你來此也是萬不得已,懇請恕罪。”

黃葵見對方和顏悅色,並無為難他的意思,心裏稍稍安定了一些,但開口時聲音仍在顫抖:“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騙我來究竟想幹什麼?”

“想請你幫個忙,”韓若冰盯著他,緩緩道:“把馮南山父子從天牢裏放出來。”

黃葵大吃一驚:“你說什麼?放出馮家父子?從天牢裏?這怎麼可能!我辦不到!”

一直保持沉默的梅寒香開口了:“別人辦不到,你辦得到。你是刑部侍郎,天牢也歸你管。”

黃葵連連搖頭:“各位有所不知,馮南山可不是一般的犯人,他是因謀反罪入獄的,由皇上派人單獨羈押,放不放也要聽從聖旨,我哪裏管得了!”

梅寒香道:“話別這麼說,你肯定有辦法,縣官不如現管嘛,黃大人休要推托。”

黃葵轉圈拱手,說道:“不是下官推托,實在是有心無力,請各位見諒。”

麻花兒道:“得了,別大腳裝小腳、蛤蟆學狗叫了!你若真的有心,肯定有辦法!”

黃葵哭喪著臉:“你們再怎麼逼我也沒用,這事我辦不到!真的辦不到!”

麻花兒眼睛一瞪:“胡說!你辦得到要辦,辦不到也要辦!我們吃定你了!”

韓若冰推開麻花兒,望著黃葵問:“你說馮家父子由皇上派人單獨羈押?真的嗎?”

黃葵道:“我發誓,的確如此!”

韓若冰雙眉緊皺,仰麵沉思。

在這件事情上,估計黃葵沒有撒謊,馮家父子作為謀反重犯,被單獨羈押的可能性極大。

韓若冰發現自己把問題想簡單了,以為隻要搞定黃葵,事情就能成功。現在看來沒這麼容易,不得不多費些手腳了。

黃葵望著他,小心翼翼地說:“下官鬥膽問一句,你們救馮南山所為何來?”

“為了平叛!”韓若冰道:“寧王司馬梁謀反,馮南山就是被他陷害入獄的!司馬梁作了充分準備,可能今晚就要動手!如今能力挽狂瀾的,也隻有馮南山了!”

黃葵臉色蒼白,喃喃道:“寧王謀反?不會吧?這定是謠言,不可輕信……”

“不!這是事實,並非謠言!”

隨著話音,張麟從屏風後麵走出來,在黃葵麵前站定。

黃葵抬起頭吃驚地看著他,兩隻小眼睛瞪得溜圓:“張大人!你怎麼也在?”

張麟沒有回答他的問題,沉聲道:“韓公子是忠義之士,他的話毋容置疑!司馬梁蓄謀已久了,有跡象表明他即將動手,可能就在今天夜裏,必須阻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