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未時(13點到15點)到現在,他們吃了幾乎整整一下午,肚子飽了,酒也有些上頭了,一個個紅光滿麵,仍意猶未盡,輪流向王錚敬酒,感謝他安排的這頓盛宴。
王錚笑道:“無須謝我,筵席是府尹大人請的,錢也是府尹大人出的,要謝就謝府尹大人吧。”
眾人心中好奇,府尹大人從未如此慷慨過,竟然請大家吃飯!要是抓到了通緝犯,那還說得通,可是通緝犯並未抓到,為何還要犒勞我們?
大夥七嘴八舌,都說想不明白。
內中有個姓孔的小頭目,讀過一點書,喜歡賣弄,常把詩雲子曰掛在嘴邊上,因此人送綽號孔十三,意思是孔夫子的十三世孫,有嘲諷之意。不過這孔十三的確有些見地,眾人都很服他,紛紛向他求教,究竟如何?
孔十三也當仁不讓,趁著幾分酒興,擺出一副智者的模樣,搖頭晃腦地說:“常言說得好,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據我看來,一定是府尹大人有事要用我們了。”
這話被王錚聽見了,他過去拍拍孔十三的肩膀,哼道:“你小子在這兒叨叨什麼?”
孔十三的臉刷一下就白了。背後議論長官,且出言不遜,非吃板子不可!
周圍的士兵見情勢不好,趕忙替他求情。
“他酒喝多了胡說八道,大人休怪。”
“是啊大人,饒了孔十三這一次吧。”
“大家夥難得聚餐,休要壞了氣氛。求大人暫且記打,日後再犯一並懲治。”
王錚哈哈大笑:“說到哪兒去了!什麼懲治不懲治!我看他沒醉,你們倒是醉了!”
眾人麵麵相覷,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王錚道:“孔十三說的一點都不錯,府尹大人確實有事要用我們。大家飽餐一頓之後,準備晚上行動。”
眾人紛紛猜測,一定是有了韓若冰的線索,要去抓捕他。
孔十三又開始賣弄,搖頭道:“不對不對,抓韓若冰何須這麼多人?恐怕府尹大人另有差遣。”
“沒錯!今晚的行動與韓若冰無關,而是一件驚天動地、不得了了不得的事情……”
王錚意欲趁這機會向大家攤牌,可是話沒說完忽然打住了,因為有人急急忙忙朝這兒奔來。那個人正是他最不想見到的人——顧琮的親隨劉總管!
王錚心一沉,暗想不好!要壞事!他特意將筵席擺在偏僻的紫陽觀,就是為了躲避顧琮,想不到還是被發現了!
王錚懊惱之際,劉總管已經來到麵前,隻見他滿頭大汗,趔趔趄趄,顯然是一路跑來的,已經累得夠嗆。
王錚先發製人,拿起一杯酒遞過去:“來來來,請坐請坐!喝酒喝酒!”
他想用酒堵住對方的嘴,不讓他開口,可是劉總管把酒推開,喘著粗氣道:“王……王都統,你們怎麼……怎麼躲在這兒?害得我腿……腿都快跑斷了!”
王錚不接他的茬,拽著他道:“別急別急,先坐下喝兩杯,有話慢慢說。”
回頭朝士兵嚷嚷:“你們這些蠢貨真沒眼色!快給劉總管端把椅子來!”
劉總管攔住他道:“不用了,沒時間了!府尹大人命你……即刻去見他,快走吧!”
王錚情知不妙,喃喃問:“大人找我什麼事?”
劉總管朝他翻了翻眼睛:“何必多問,去了不就知道了嗎?還有,府尹大人要我傳達他的命令,隊伍立刻就地解散,各自回家,該幹嘛幹嘛。”
士兵們愣在那兒,不知這個葫蘆裏賣的什麼藥。
孔十三問道:“不是說有一件驚天動地、不得了了不得的事情嗎?為何要解散隊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