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建軍隻好接過來,也抬手往嘴裏倒了一口。那辛辣的感覺,嗆得他幾乎噴出來,他勉強咽下去,呲了牙裂了嘴,下意識的用另一隻手摸了一把。
一陣沉默,該說些什麼吧。一直沒說話的郝建軍想。
“其實蒲英,我一直沒去報名當兵,也不完全是因為你。”他說。立刻感覺到這話太不妥,為了掩蓋,郝建軍又抬手喝了一口,臉上就立刻火燒火燎的紅。
“我最近很煩。我嫂子非得給我介紹一個女孩子認識,簡直就像逼婚一樣。”郝建軍故作瀟灑的笑笑,想掩蓋心裏的慌張。
“誰?一個什麼樣的女孩子?”蒲英忍不住問。
“我哥哥他們礦長的女兒。這都是我嫂子的注意。”郝建軍恨恨地說,抬手又想喝,被傳根攔住了,他依舊很輕鬆的從郝建軍手裏接過酒瓶。
“你同意了?”他問他。
郝建軍搖搖頭。
“你想同意?”傳根繼續問。
郝建軍有一種想把東西砸他的感覺,但酒瓶在他手裏。
“我正在和家裏鬧。”他無奈地說。
不知為什麼,三個人同時想到了辛鵬。
“支持你。”傳根晃晃酒瓶,又抿了一小口。
“怎麼回事?”蒲英問。
郝建軍走到傳根身邊,拿過那瓶酒,走到曾經綁著他和蒲英的那堆柴草旁,坐下來,伸直一條腿,故作瀟灑的把酒瓶搭在另一隻膝蓋上,那神情簡直就是一個地道的西部牛仔。
“那幾天我和家裏鬧得挺不愉快的,我想爭取的沒爭取來,不想爭得反倒來了。我嫂子極力攛掇我媽,讓我和他們礦長的女兒訂婚,說什麼叫強強聯姻。簡直就是拐賣人口。”郝建軍抬手喝了一口。
“你同意了?”傳根又問。
“沒有!”郝建軍有些不耐煩。
“那不結了,有什麼可煩的。”傳根不以為然。
“關鍵是那女孩到我們家來兩回了,我怕我一不留神,就讓家裏人給算計了。”郝建軍抬手又喝了一大口。
“大家庭也有大家庭的難處,主要是關係著利害,我看你很難脫身。”蒲英也坐到郝建軍身邊,非常清醒的說。伸手去拿郝建軍手裏的酒瓶。郝建軍猶豫了一下,握緊了,沒給。
“為什麼不去當兵呢?”見酒瓶奪不回來,蒲英隻好問。
郝建軍看看蒲英,目光複雜,沒有回答。
“當兵也不失為一條出路,隻是當兵很苦的,你能受得了?”傳根也走過來,坐在郝建軍身邊,拿過那瓶酒,放在地上。
“切,這有什麼。”郝建軍淡淡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