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這唯一的一點好感。
因著紫禁城中一道聖旨發下，令她以適齡秀女的身份入宮參選這一刻，也消散殆盡了。
躺平、擺爛、隨波逐流。
展現個人才藝，引起阿哥注意？
對不住，雖然是康熙年間，你親愛的九龍們，目前最大的才19歲，且已婚。
清穿小說裏各種浪漫獨寵劇情和文筆給康熙和他的兒子們賦予再多的個人魅力，石兆繡對他們的好奇程度最多僅限於——乾隆他親娘真的是李金桂？康熙身邊到底有沒有一個叫小桂子的韋小寶？太子是不是真的如每部影視劇形象裏那麼有才有貌喜歡男孩子？這個世界真的存在若曦甄嬛純元皇後？
影視劇和各種小說雜談給這段一些正史空白處填補賦予的細枝末節真是有夠豐富精彩！
但石兆繡想，連各大影視劇裏常常出鏡的那些氣勢恢宏、大而闊的皇宮內院形象都能被真實的四四方方的逼仄小院給簡單粗暴地打假成功。
又何況是真實的、有血有肉的那些人呢？
她不求如小說女主角般開局一路砍怪虐菜，順便攻略個小鮮肉，最後名利權勢兼收。
但願平平淡淡順順利利混完選秀撂牌子回家，嫁個普普通通隻要不作奸犯科學隆科多那種人間孽畜作賤自己嫡福晉的八旗子弟，就可以開始自己這吃好喝好躺平等死的後半生了。
但烏蘇嬤嬤是內務府選派來教導各位秀女禮儀的嬤嬤。
對這些不管出身高或低的秀女同等的眼高於頂。
隻有石兆繡，是這數名函待複選秀女中的特例。
但烏蘇嬤嬤這點另眼相待，對石兆繡來說，非但談不上好事，反而給她添了不少麻煩，好解決的像葉赫那拉和富察格格，就是索綽羅氏也不過口頭上拌幾句嘴。大家都知道以她的德行就算過了複選也不會被指給哪位皇子阿哥，多半是被皇帝指婚給哪個親王郡王府上的世子阿哥......
不好解決的，就像一些秀女，聰明地達成聯盟，將石兆繡排擠在圈子以外。
時不時傳上一些瓜爾佳氏性子清高不理人的流言。
有些手段就是這麼光明正大，且惡心人。
烏蘇嬤嬤私下曾試探過石兆繡對自己身上的流言的看法，石兆繡不禁想起康熙執政後期某位一直到21世紀，仍然有無數人品粉的賢王。
隻能對於這位秀女中的好人緣早生十年深表遺憾。
但這說出來怕是要被當場拖出去打死的。
石兆繡靦腆地笑了笑：“臣女既是來選秀的，便有臣女應做的本分。”
烏蘇嬤嬤道：“格格倒是看得通透。”
秀女的本分，不就是好好備選嗎。
一心為主的烏蘇嬤嬤想。
今天你湊在一堆講拉幫結派講她的是非，明天她拉幫結派湊在一起講講你的是非，心思都不放在眼前本最該重視的複選一事上，日後又談何能入宮陪王伴駕呢？
於是，萬眾矚目的複選那日，受這個甚至都談不上風波的小小插曲影響，直接再次篩掉了一批秀女的名單。
石兆繡等了很久，等被撂牌子出宮的名單最後一個名字被念完才非常遺憾地發現，自己大約是真的被烏蘇嬤嬤很看好了，都這麼擺爛不去秀自己的人格魅力了，還能走這個運，被列進終選秀女名單。
終選秀女的最終歸宿也不是個秘密了。
不像複選撂牌子的還可以回家拿著這個名頭去裝裝逼給自己的婚事增加籌碼，終選就沒有撂牌子這一說，不是去給皇帝當小老婆就是給皇子和那些皇親國戚們當大小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