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少商,你不怕被人……”那些不堪的詞到了嘴邊,卻未再說下去,弗衢垂下眼,動容地說道,“我希望你能做自己喜歡的事,不該一心撲在男女情愛之上。”

魏雲杳拉起弗衢的手,和藹可親地說道:“我隻是賤命一條,比不得什麼神女。”

“魏少商怎是賤命?!”弗衢頗為激動,回握住魏雲杳的手,“您是治病救人的神醫!是我和厲鳶的恩人!我們都希望你能無憂無慮地生活下去。”

見到藺有榷的那日起,魏雲杳心裏想著若是能報仇,死也在所不惜,但此刻緊握的手柔軟卻炙熱,令她貪戀。

“弗衢你想學醫術嗎?”魏雲杳淺笑地望著弗衢。

弗衢微愣,忽而反應過來,斷然拒絕:“我並無學醫的天賦,魏少商若是想收徒不妨將視線放在整個天下。”

“也是,天下之大,總有想學醫術的美男子。”魏雲杳仰起臉,“突然開始有了期待啊。”

“美……美男子?”弗衢重複魏雲杳的話,臉唰的一下紅了起來。

“既然要收,那必然收自己順眼的,就收三個吧,我不貪心。”

“這還不貪心?”弗衢臉頰紅彤彤的,說起男女之事總感覺燙嘴。

魏雲杳收起笑容,目光落在竹簾外,“不過在那之前還有很多事要做呢。”

弗衢停頓片刻,順著她的視線望去,竹簾雖遮住了窗,但她知道窗的那邊是柴房的方向。

“他差不多該喝藥了。”魏雲杳的笑帶著些陰翳。

亥時,弗衢端著湯藥來到藺有榷所在的柴房。

“藺將軍,請用藥。”弗衢冷著一張臉將湯藥放在藺有榷的矮幾上。

藺有榷端坐在簡陋的床榻上,仍看著手裏的信件,神情凝重。這是左右將軍捎帶的信件,應是什麼軍機要事。

弗衢才不管那麼多,冷聲重複一遍:“請藺將軍用藥。”

藺有榷這才抬眼注視站在一旁的弗衢,顯然她急著將空藥碗帶走。

“你跟在她身邊幾年了?”藺有榷抬手端起藥碗,隨口一問。

“八年。”

此話一出,藺有榷略帶驚訝地盯著她:“她以前就是這樣體弱多病嗎?”

“是的,我見到她便是如此。”弗衢並不想透露太多,卻又不得不回複他的問題。

“她應當有個師父吧?若是沒記錯應該是個老頭,叫藥老。”藺有榷在王府就聽聞過杏林神醫的傳說,當時老南安王年邁體弱,一得病便是重病,有一位門客自告奮勇去杏林請神醫,這一去便再也沒有回來。

弗衢一驚,手顫動了一下,又瞬時握緊,“是藥老。”藥老的性格更加古怪,真正的“活人不醫”,見過他的人少之又少,所以杏林神醫才會成為虛幻的傳說。

藺有榷仰頭喝了一口,像是想起什麼又問了一句:“她一直住在杏林嗎?”

這個問題讓弗衢頓住,她不會透露魏少商的來曆,但她該怎麼回複呢?思考之際,時間一點一滴地過去,太久的沉默更容易讓人生疑。

她連忙回道:“不知道。”

藺有榷的目光一寸不移,觀察著她的臉色,想要抓住一晃而過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