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後來,眼前卻依稀有一個人影晃動,沈雲雖然屏住呼吸,佯裝閉目沉睡,卻感到那人影緩緩靠近,竟似飄到床邊,沒有發出一絲聲響,等到耳邊再聽見一名女子的輕“咦”之聲後,隻覺頭顱一沉,也昏睡了過去。
這一切像夢境一般,連沈雲自己一時也摸不著頭腦,隻是覺得奇怪,也沒有在意,倒是那位毛仙長的離去,讓其心中不禁升起一絲落寞之意的。
“嗯,三娘說的不錯,這些影衛與那位毛仙長不辭而別,對於我等來說,是福非禍的。畢竟我等不過屈居易州瞻陽兩郡,能與朝廷權利爭鬥及煉氣士撇清關係,也是一件好事,而且自此刻開始,我等決不可再提‘影衛’及‘煉氣士’這些字眼,也隻可說洪鏢頭也同孫鏢師一樣,在白馬關前的戰鬥中陣亡了,不然的話,很可能招致殺身大禍的。”那名鄒姓公子沉默了一下,開口說道。
眾人聽了這番話,麵色一凜,也都暗自點了點頭。
一行人進入主廳坐了下來。
“對了,諸位一路護送辛苦,又在白馬關前拚死一戰……”
……
再說那位白袍銀甲的杜姓女將,連同二十名影衛軍與洪胡子,全都身著便服,護送著年幼的十三皇子,出了西邊城門後,便一路向南疾馳而去。
而那位毛姓道士,此刻卻與自己的弟子——那個虎頭虎腦的少年,呆在城西一間看似簡陋的客棧之中。
“嗯,好了,這粒養氣丹賞給你,你回房之後,用心修煉去吧。”那毛姓道士拋過一粒白色丹藥,正落在小胖子手中。
“謝師傅。”那小胖子接過丹藥,一臉喜色,拜謝一聲,便退出了房外。
想起今早送別那名杜姓女將的場景,毛一仙麵上露出一絲古怪神色。
“杜如淚,不想此女男裝打扮,遠比一身銀甲白袍更為驚人的,身上少了一些陽剛之意,卻透露出一股陰柔俊美的氣息,縱使與我當年相比,也不遑多讓的。”那毛姓道士把玩著手中白色符節,喃喃自語了一句。
“你今日怎麼如此多話,莫不是對那杜姓女將動了什麼心思?”房中竟忽然響起了一個冷冷的女子聲音。
“嘿嘿,在我心中,一直隻有婉兒一人的。隻是見到自己如今這副模樣,有些感慨罷了。”那毛姓道士收起手中白色符節,又回了一句。
“今夜便要冒險做那一件事了,你可不要在這時候動什麼其他心思,若能成功辦成此事,承諾給你的東西,我自然會交於你的。”
說完這話,那毛姓道士·站起身來,走出了房門。
……
而在一線天的峽穀口,卻出現了三個身著黑袍之人。
“司徒長老,此地便是黑白無常信中所說之地,空氣中尚存血腥之氣,隻是為何此地卻沒有打鬥的痕跡?莫非他二人出了什麼岔子?”其中一個黑袍人粗聲粗氣的說到,明顯是一名壯漢。
“三皇子早已查明,那洪萬天與小皇子十四年來藏身鎮遠鏢局,再加上九王爺派遣影衛前來接其回京,可見消息確鑿。原本以為派出黑白無常,便十拿九穩,現在看來,這二人定然是遇害了。”先前那名司徒長老陰沉著聲音,緩緩說道。
“不可能,那黑白無常手段驚人,來前更被賜下‘血煞丹’,斷沒有失手的道理啊,莫非是金翎客卿出手?可是並未聽說九王爺派出哪名客卿前來易州郡啊?”旁邊另外一名黑袍人聲音尖細的出聲問道。
那名司徒長老聞言卻沒有答話,隻見他手掐一個古怪法訣,口中念念有詞,在離此裏許遠的雜草從中,竟爬出一隻黃豆大的黑色甲蟲,並震動著背後雙翅,朝此處飛了過來,正好落在其手指之上。
“這是……”其中一名黑袍人麵現疑惑之色。
“這是隻變異金龜子,原本被藏在那枚‘血煞丹’之中,想來離此裏許遠的地下,便是那黑無常的屍體了。對方既然能夠斬殺黑白無常,若不是朝廷金翎客卿出手,那多半是有煉氣世家摻和進了此事,這倒是原本沒有料到的。”那司徒長老看著手中的黑色甲蟲,長歎了口氣,
“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既然九王爺派出了我等三人,若不能辦成此事,隻怕……”那名粗聲粗氣的黑袍人聲音沮喪,一臉愁容。
“無妨,這黑色甲蟲沒有丹藥的包裹,絕活不過一日的,想來那些影衛還未走遠。前麵便是清源城了,我們先去城中,找到黑白無常信中提到的鎮遠鏢局之人,定能查到些線索的。”
那司徒長老說完,三人便向著清源城方向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