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頌蹙眉：“他來做什麼？”
“他就在二樓雅間，跟那個蘇秧一起，你回頭，就能看見了。”
安澈的聲音略帶了幾分幸災樂禍的意味。
秦頌眉心皺得越發厲害，不受控製地轉過身去，隔著人群，猝不及防地望進了蘇秧的雙眸。
周遭的嘈雜似乎一瞬間變得靜謐無聲。
兩人的眼神交彙，既尷尬又驚慌，還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陌生情愫，在瘋狂生長。
蘇秧反應過來，移開視線，低下頭戰術性喝了口水，不再與他對視。
秦頌的眼神卻一直在她和江清淮身上來來回回盤旋了許久。
直到戲台上傳來輕快的開場小調，他才回過神，將注意力放在了賣力表演的戲子身上。
蘇秧作為一個現代人，本就不太聽得懂戲文，眼神還止不住地往秦頌和安澈所在的方位飄，整場戲都聽得心不在焉。
江清淮倒是看得津津有味，直到散場還在熱火朝天地發表著自己的看法。
“那個唱小生的嗓子實在太妙了，你都不知道，她其實是個女人扮的，簡直雌雄莫辨……”
蘇秧沉默地跟在他身側，眼角餘光還在不住地搜尋著秦頌和安澈的蹤跡。
就這麼昏頭昏腦地順著人流走，一個沒注意，竟踩到了一個人的腳。
那人似乎被踩得不輕，罵罵咧咧地回過身來，一見蘇秧容色絕麗，又換了副嘴臉。
“小娘子走路怎麼不當點心？隻是踩著哥哥我了，萬一踩個不講理的，非要你負責怎麼辦？”
蘇秧本就心情煩躁，見這人油膩又嘴賤，沒忍住瞪了他一眼：“我又不是故意的，負什麼責？”
那人見她動怒，越發覺得有意思，竟吃了熊心豹子膽，伸出手來想要勾她的下巴：“小娘子脾氣還不小……”
“哎呦！”
誰料那人手還沒碰到蘇秧，就被身邊斜斜深處的一隻手給狠狠扭成了麻花。
江清淮也打算出手幫忙阻止，但顯然兩隻手都還停在半空，蘇秧吃驚地順著那手看過去，見竟然是滿臉鐵青的秦頌！
她的太陽穴又抑製不住地突突跳了起來。
秦頌將那預備調戲蘇秧的人用力往空地上甩去，冷斥道：“還不快滾？”
那人連滾帶爬地離開後，秦頌才又慢悠悠地將眼神移至蘇秧臉上。
“昨夜睡得很好？今日忙了一天，不乖乖回去休息，大晚上的還在外麵招蜂引蝶？”
蘇秧一聽他這麼說，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就允許你出來夜會佳人，不允許我出來吃個晚飯？”
秦頌盯著她看了半晌，嘴角忽然挑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
“你介意？”
蘇秧眼神慌亂：“我有什麼好介意的，隨便你跟誰一起看戲吃飯，你愛幹嘛幹嘛，別來招惹我就是！”
說罷，她一甩袖子，扭頭就往外走。
江清淮見她動怒，也拔腿想要跟上去，卻被秦頌給攔住了。
“我有話跟她說，暮風，先送江世子回府。”
江清淮莫名其妙，又一時躲不開暮風的阻攔，隻好眼睜睜看著秦頌疾走幾步，把蘇秧拉上了自己的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