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52
周六上完課的時候，夕陽拖著很長的尾巴使整棟教學樓都成了一團淡淡的紅色，到處遊走的光輝沿著安靜的窗戶灑在皇甫先南的瓷花盆中，教室裏布滿了夕陽的餘輝，溫暖而迷人，大家都早早回去了，隻有一片寧靜。
我從老師的辦公室慢悠悠的走回來，拿著書走到我們班的門口，見到皇甫先南站在窗戶邊上，光線灑在她安靜的臉頰，隨清風飄拂的她額頭前麵的頭發，慢慢拂過她的眼前劃一道漂亮的曲線。
我慢慢走到她麵前，見到了瓷花盆裏麵新發的小芽在餘暉中閃爍著美麗的光芒。我感覺像見到了一直無法追求的理想，一會遠一會近，搖擺不定，但是又是如此真實的在我們的前麵。
我剛準備說話，皇甫先南就發現了我。
於是她轉過身來，把指尖輕輕放在嘴邊，滿臉的天真無邪，噓，不要說話，它們已經睡覺了。
53
等夏天的雨水衝洗過人們的心情，火烈的日子夾雜著蟬的聲音,攜帶著一些人的落寞和後悔，同時也帶著一些人的驕傲跟笑容，中考就像一個絕情的車輪一滾而去，壓碎著大家的青春時光。
而這生活的第一個門口留給大家的又是怎麼樣的思考，將來等待大家的又是什麼樣的波折或喜悅？無論怎麼樣在這青澀的歲月裏大家有哭過有笑過有痛苦過有歡愉過還有過眺望未來的迷茫跟彷徨並且還緬懷以前的落寞和悲傷。
大家都是一樣的小孩，隻是在不一樣的地點出生但是又注定聚集在一起，接著又分開，然後將來我們各自飛奔在屬於各自的跑道上，也許在未來的某一天相遇，也許就這樣如同平行線般永不再有交集。
54
到中考的時候我十分放鬆，我選擇的是我們市裏最棒的重點學校崇陽一中，我的信心滿滿來自實力，在如今想來是以前初中的知識確實是十分淺薄但我的腦袋又不像福豬一樣歸於被馬類的某個生物撞過型，笨拙到初中快畢業的時候還沒想清楚數學題目上，咋就能無緣無故多出來幾條那樣的輔助線條來。
皇甫先南和福豬都對崇陽一中抱著敬佩的心情然而卻老老實實地選擇了一所還算可以的普通學校龍陽高中。
福豬初三後半個學期的勤奮，使這個原來認為升學沒有希望預備回去搞幾年黑幫泡幾個美麗小姐的笨拙兒，最後以超過中考分數線兩分的分數拿到了一張使他父母感動得掉下眼淚的高中入學的通知單。
皇甫先南則在福豬麵前非常炫耀自己遠遠超高福豬的中考分數，皇甫先南說這便叫不可企及。便是說皇甫先南騎著快馬在前麵一顛一顛地快跑，福豬在後麵玩命的追，可不管怎麼樣也隻能夠吞著在馬屁股的後麵飄揚的灰塵過日子。
皇甫先南還宣稱努力在高中的三年裏把福豬折磨成既不像人又不像鬼，保管隻要是女的見了便掉頭飛奔，讓福豬一輩子全都苦苦地喪失早戀的資格。福豬正為自己的成績洋洋自得，便喊，我便是這一輩子找不到女的也不找像你這樣會折人壽命的。後來被皇甫先南凶狠踩了一下。
到學校拿通知單的那個時候，遇到了皇甫先南，這小孩打扮得非常漂亮，她穿著蕾絲花邊的粉紅色短裙，當時站在太陽下，朝我燦爛的笑，非常像日本漫畫裏的年輕美丫頭，我偷偷在心裏說道，好可愛啊。
55
中考結束了，我跟皇甫先南還有福豬決定一起出去聚一餐來懷念我們患難與共的友誼跟哭過又笑過的校園生涯，並預祝某個人一輩子嫁不了人和某個人一輩子娶不到女的而喝酒。
福豬說他請客，這明顯得到我跟皇甫先南舉雙手和雙腳表示讚同，福豬特激動地一邊流鼻涕一邊流淚就如我便要馬上於人世丟下他倆去天堂獨自瀟灑一樣，實際上也大概是這樣我將要去的崇陽一中據說漂亮的女生非常多更主要的是能夠躲避慘遭皇甫先南的摧殘。
皇甫先南說幸虧我平常如此關照兩位見你們沒有女朋友很可憐就不管世俗的偏見在這一年間不管怎樣也是和你倆在一起，到最後居然這樣說我真是太可氣太可歎太可悲了。
我說皇甫先南你倆誰也不要吃醋了，知道什麼是最重要的不？如今最重要的是逮住現在的大好機會找個好地方狠狠宰福豬一餐。
一說到吃，皇甫先南果然高興起來，而且積極地在心裏麵盤算自己要哪些好吃的和好喝的，以此來慰勞她的肚子裏麵那隻很餓的小蟲子。
以前皇甫先南餓了的時候便會像一臉天要塌了的神情痛苦地跟我說，杜濤，出事了。我的肚子裏麵有隻小蟲子，它跟我說它已經餓了。
大家找了個幹淨舒服又價格合理的小餐館，在這裏馬上就會留下大家有關於初中的最後追憶跟永遠也忘不了的高興的眼淚。
大家的大吃大喝讓福豬的錢在很短時間內一掃而空，然而掛在我跟皇甫先南臉上的高興跟知足的笑容全都讓福豬非常高興。關於錢財，大家從來看的不是很重要，不過前提條件是那不是自己的錢財。
比如福豬便凶狠地發誓，將來一定要到我們那要飯吃，然後他手一指不遠處的五星級酒店，他大爺的起碼要好好地宰你們一頓。
如今看來福豬這個期望實現的可能性不高。我到如今還是一個貧困的大學學生，而皇甫先南還在勤勤勉勉於她的美術作品並沒有想找個很有錢的男的嫁出去，改變她庸散的享受生活的計劃。
我們幾個在街道上引人注目，喝著冷飲並打著嗬氣，友善地對過路人給予善意的笑容，夏天的光芒照在大家還沒有衰老的臉麵上，充滿著對將來美好的盼望。
我看見旁邊來來往往繁忙的人們跟那一條一直伸展到天邊的寬闊道路，感慨頗深。
我舒適地閉著眼睛再慢慢睜開，見到福豬和皇甫先南臉上充滿笑容跟他們眼中我一樣的神情，心情豁然。
對啊，起碼在這青澀的時光飛逝中，大家都快樂地成長了。
56
崇陽一中開學的時候，我背著大包跟小包並卷著被子從家被趕去學校。
看著聳立的樓房跟滿校園到處都是擁擠的來報到的學生感歎，這便是歸於我的校園與皇甫先南和福豬不同的學校，這便是將來我三年的時間裏學習跟生活的學校，這便是我尋求理想走出的第一步。那個時候的我信心滿滿，雄心壯誌的。
崇陽一中的寢室比較正規，是八個人一間寢室，左邊四張床右邊四張床。在我們的宿舍樓便在餐廳的後麵並隔著一個盧瑟的草坪和對麵的女寢相對而望。
不管吃飯或是看美女全都非常容易。
最早來寢室的是薛浩。
我拿著許多的行李滿臉勞累闖進寢室的時候，他正好鋪好自己的床位睡在上麵怡然地聽歌曲。見我來了趕緊起身替我整理東西。
趙雨澤和齊石磊是一起搭車來學校的。王俊跟在齊石磊他們的屁股後就把一大袋行李都丟在了我的床上開始大口的呼吸者。李遠航進來便招呼我們，並從餘下的兩個空床鋪裏收拾一個就安頓自己下來。孫偉的爸爸是某個公司的老板，他爸親自開著大豪車帶領一家人來幫忙整理，進寢室來的那個時候聲勢浩大像全家搬遷。
後麵來的是諸葛旭堯，身材魁梧堵在寢室門口叫我們去幫忙。
趙雨澤和王俊兩人十分安靜，是屬於那種勤奮用功紮實上進的學生的典範。李遠航賊頭鼠腦喜歡色眯眯看著女生宿舍窗簾後麵擺動的影子心懷不軌讓我們一點都猜不到的竟是他居然成績優秀並且做了大家團支部的書記，大家玩笑似的稱他“李書記”。名副其實倒也合適。
聽說齊石磊有一個隨初中一起手拉手考進崇陽一中來的女朋友，經常變成李書記戲弄的人。
薛浩總是喜歡找些無聊的事情做，是一個喜歡傳遞小道消息的人。
諸葛旭堯竟然和我是從同一個校園畢業的人，並且家便在我們旁邊的一個村子裏，更使我驚奇的是他居然跟我的某個小學朋友重名，當然這讓我們倆個人都感到非常開心，有種相見恨晚的感覺，而且在將來的日子裏如影隨形。
所以我們如此生性不同的整寢室的人湊和在一塊去吃了一頓美美的晚餐，舉杯慶賀相見，說將來大家便是一個家裏的人了。
57
到高中上學的時候第一件事情便是魔鬼的軍訓，煩悶的訓練真是讓我們在痛並快樂中使原本不熟悉的同學們相熟起來。
持續兩周的訓練生活使我在一直消瘦的情形下胃口大開，我感覺我一口能夠吃下一頭豬，可走進了學校的食堂見到飯菜便沒有了想吃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