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得木屋之內,燕神澈透過木屋內的暗淡光線,看到身前三步處一片白布,遂緩緩走了過去;到得跟前,燕神澈禁不住全身抖栗,遂跪倒在地,伸出抖栗的右手想要揭開白布,卻是如何也提不起勇氣來。
燕神澈壓抑不住抽泣起來,低聲呢喃道:“師父……師父……師父……”
燕神澈待得心情稍微平複一些,終是抖栗著雙手將白布慢慢揭開,一張自己再也熟悉不過的臉龐瞬時出現,隻是一月前這張熟悉的臉龐還是生機盎然,猶自滿臉慈祥的對自己教導關懷,而此時這張熟悉的臉龐卻是生機盡無了。
燕神澈泣道:“師父!師父!你睜眼看看神澈啊!師父!你說話啊!師父!不要離開神澈!不要!師父!”燕神澈瞬時痛徹心扉,再也壓抑不住內心的悲痛心緒,嚎啕大哭起來……
燕神澈渾渾噩噩的大腦中思緒紛雜,憶起自己年幼時恩師對自己的諄諄教導、自己生身父母去世後恩師對自己的關懷備至、自己兩年多前出外曆練時恩師將“神木劍”交予自己並對自己寄予厚望、一月前自己隻身前往尚店碼頭時恩師將“鬆風劍”送與自己並對自己諸多關懷囑托……
燕神澈直直哭得喉嚨沙啞的說不出話來,才堪堪稍微平複心底的悲痛心緒,遂跪在地上怔怔的看著陽翰飛了無生機的臉龐。
“師父……醒醒……師父……我是神澈嗬……師父……”燕神澈猶如六神無主般沙啞道。
一聲響徹黑夜的雞鳴之聲響起,不多時,一縷清晨的陽光便是透過木屋門縫灑在木屋的地麵之上,整夜光景轉瞬而過。
木屋之內,燕神澈仍舊一動不動的跪在地上,雙眼紅腫,臉色蒼白,軀體僵硬。
木屋之外,韋華含、段夢涵、師應熊對望一眼,俱都無奈的搖了搖頭。
段夢涵低聲道:“韋劍老,一天整夜了,燕公子卻隻是跪在陽掌門屍身前不吃不喝、一動不動,這可如何是好?”
韋華含輕歎一口氣,哀聲道:“隻得等燕公子自己鬆開淤積他心中的心結了,我們多說也無益,唉!”言罷,轉身慢慢離開。
段夢涵與師應熊也是輕歎一口氣,轉身走出庭院。
一陣輕風透過門縫吹進木屋之內,輕風拂麵,燕神澈渾渾噩噩的大腦也是慢慢閃過一絲清明,遂抬頭深深看了一眼恩師陽翰飛的臉龐,沙啞道:“師父,神澈不孝,未能保得您老人家無恙,神澈罪該萬死!”言罷,燕神澈又是忍不住抽泣起來,待得心緒稍微平複些許,燕神澈續道:“韋劍老之前言於我,您言道‘如今魔門橫行,我丹青門雖非大宗大派,但若推卻不理,終是有違大義!’,神澈兩年多來在外曆練,也是結識了兩個魔門人士,一是‘青魔’冷子軒,我和他已然結拜為異姓兄弟,冷大哥雖屬魔門人士,但辦事光明磊落,義氣雲天,當屬人傑;另一個是神澈心儀的女孩,叫沈碧翠,也是冷大哥的妹妹,她雖然脾氣大點、刁蠻一些,但秉性不壞,兩人俱非您老人家所想的萬惡不赦之輩,萬望師父您老人家不要怪罪神澈結識他們才是!”
燕神澈伸手將黏在恩師陽翰飛額頭上的一縷頭發輕輕攏到陽翰飛腦後,隨即攢起衣袖細細擦陽翰飛臉上猶自殘存的血漬,續道:“師父,神澈不孝,無法知曉您老人家死於哪個遭天譴的惡徒之手,但神澈定會取數以萬計的呼延豺狼之人頭給您祭奠!待得神澈殺夠了人數,就帶您回丹陽山,讓您入土為安!”言罷,又是哽咽不止。
待得心緒稍微平複些許,燕神澈朝著恩師陽翰飛的屍身磕了三個響頭,眼神無限留戀的深深看了一眼恩師陽翰飛的臉龐,終於抖栗著雙手拉起白布,含淚輕輕用白布蓋住陽翰飛的屍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