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我便偷偷地潛入了將軍府。將軍府的一切都未有改變,還是一如我當初離開時那樣,沉悶、無趣,找不到半個雌性動物。有時候,我經不住就要想,端木宏那麼討厭女人,究竟是天生的呢,還是後天養成的。如果是天生的,再想想端木宸可能的來曆,我便覺得好笑。
一路上都很順利,沒有被人發現,想著馬上就能見到風羽了,心裏一時間五味雜陳,站在他的房門前,竟是猶豫了。
“什麼人?”觸不及防一聲冷喝在我背後響起,我一驚,便想飛身離開,卻不想那人的輕功竟是比我還要厲害,隻是幾個起落便追上了我,與我纏抖起來。
“哼,敢闖將軍府,真不知是腦子有病,還是想找死。”
聽到熟悉的聲音,我不禁一愣,又見他一拳便向我揮來,不由叫道:“紀冰。”
那人聞聲,也是一愣,拳頭堪堪停在我的臉頰旁,瞪大眼驚奇地望著我。
看他一副呆樣,我不禁莞爾,調笑道:“幾年不見,武功見長啊。”
紀冰還是一副回不過神來的樣子盯著我,我也任由他盯著,他不愧是我的開心果啊,就是打架,也能讓我覺得開心不已。
半晌,紀冰才回過神來,收回拳頭,反應了一會兒,突然大叫道:“風清揚,死小子,一聲不吭就走了,八年時間耶,信也不寫一封,兄弟是這麼當的嗎?”
我不禁皺眉,有種想逃的感覺,都過了這麼久,這家夥的河東獅吼怎麼還是那麼厲害。
紀冰氣呼呼地喘著氣瞪著我,見我一副萬年不變的標準笑容,不禁又泄氣道:“算了,從小就是這樣,跟你計較,估計我唯一的死法就是氣死。”
“對了,我現在不叫紀冰了,我改名字了,我現在叫北門翼,怎樣,這個名字還不錯吧。”紀冰突然炫耀似的對我笑著道。
我不由好笑,望著他,道:“你怎會突然改名,連姓也改了,紀叔也同意了?”
“我爹當然同意,他高興著呢,這名可是皇上親賜的。”
皇上親賜?我笑,看來我的開心果這幾年日子過得不錯。
雖然讓殘霞建立了一個幾乎完善的情報網,可若非必要,我並不會主動去看,所以對於我離開的這幾年裏紀冰發生的事,我是一無所知。
聽得紀冰娓娓道來才知,原來四年前顏淵微服出巡,他被端木宏看中,選為顏淵的貼身侍衛之一,在途中,顏淵遇刺,他護駕有功,顏淵本想賞他一官半職,他卻推脫不肯,顏淵見他實在不願,便賜了這個名字於他,也算是另一種意義上的嘉賞。隻是我卻有些不以為然,自己名字好端端的被人一句話就改了,不僅不能反對,還要道謝,這算什麼賞賜。
聽他說完,我有些感慨地望著他,笑道:“紀冰變聰明了嘛,懂得審時度世了。”卻不知到底該悲哀,還是替他高興。
紀冰笑,不語,過了一會兒道;“聽說你被封為欽差,要去武陽視查災情?”
我點頭,奇道:“你怎麼知道?”
“哈,如今離都上至顯貴,下至乞丐,誰不知昨晚軒王府門前,一個叫風清揚的人被皇上破格提用,一躍成為欽差大臣,代天巡狩。”紀冰調皮的一眨眼,又接著道:“我本以為是巧合,那個風清揚隻是跟你同名同姓,卻不想真的是你。”
我苦笑,心中暗道:我倒真希望那個風清揚隻是跟我同名同姓,而並非是我。
“不管怎麼說吧,我現在可是屬於閑到發黴的那種人,所以,帶上我一起吧。”
聞言,我不由一愣,望著紀冰那明媚的笑容,道:“這樣做,你便沒有轉圜的餘地了,明王會認準你就是軒王的人。”
紀冰爽朗一笑,道:“我以前是因為不感興趣,可你選了他啊,所以做為好兄弟的我,又怎麼能不選他呢。”
我望著紀冰良久,終不由苦笑道:“你這樣,讓我真的連一點退路都沒有了。”
再次見到風羽,看著他溫柔的微笑,心裏所有的不安和猶疑通通消失。我就那樣站在原地,遙遙地與他相視著,微笑著,就仿佛看到了一個強大的避風港,讓我安心,讓我溫暖。
坐在以前的房間裏,跟他聊著這幾年發生的事,看他微笑傾聽,偶爾露出一絲擔憂,便隻覺幸福快要撐破我的身體,向外溢出了般。
待我說完,風羽才開口道:“他們用我來威脅你了是嗎?”
我一愣,即而微笑,笑容若春風般和煦,帶著點淡淡的迷惑,道:“其實也不全然是因為你,我自己也是想做那些事的,總覺得來這世間走一遭,一定要做點什麼,才能滿足。”
風羽望著我,輕歎:“清揚,你怎會是女兒身呢?這樣的你,怎會生為女兒身?”
我笑,女兒身怎麼了,花木蘭,武則天,孟麗君,這些曆史上出名的女人,可並不輸任何男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