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歲看了看父親，又看看坐在沙發的女人，最終還是低下頭，踏上了樓梯。
一步一步，不知是樓梯太陡了還是什麼，程歲感覺走的有些艱難。
閣樓裏堆滿了雜物，好不容易才能找到一個下腳的地方。
程誌隨意的丟開幾件雜物，才將壓在底下的床露出來。
床上的被子已然有些潮濕發黴，味道讓程誌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隨後皺著眉看著這裏的一切。
“你帶了被子來吧？”
程誌皺眉看著程歲問道。
程歲點點頭。
“帶了的。”
她帶了自己的被子過來。
這還是當初外婆親手給她棉的一床被子。
“那你自己整理一下吧，我先下去了，還要急著回去上班。”
說罷他便離開，回到了樓下屬於“他們”的家。
隻剩下程歲在這有些擁擠的房間裏。
看著滿目的雜亂，程歲自己開始收拾。
所幸閣樓有一個衛生間，有些小，但是程歲也很高興。
終於收拾好了，還剩下一麵窗戶。
程歲將窗戶打開，樓下喧雜的聲音更加清晰的傳進來。
隔音不太好，連人的說話聲都能清晰的聽見。
程歲一麵聽著樓下的人群拉著家常，一麵擦著窗台，在擦完的時候，才發現窗台外麵擺著一顆沒人管的多肉，已經有些蔫了。
花盆裏的土都濕漉漉的，可見是昨天下雨的時候沒人管，放在外麵淋了雨。
樓下響起關門聲。
程歲看了看手裏的小多肉，抿了抿唇。
今天天氣好，還是把它放在太陽下多曬曬太陽。
多肉這種植物，不怕旱，但是怕澇。
還是程歲聽外婆說的。
樓下響起說話聲。
一個爽朗的中年婦女聲傳上來。
“上班去呐？”
接著是程誌的聲音。
“是，請了半天假，下午要去上班了。”
“咦，我看你接來一個小姑娘？那是......”
詢問的聲音充滿疑惑。
程歲放花盆的手一頓。
“啊...”
“那就是我們村的一個小孩，這不是暑假了，接來幫忙看看孩子，她家沒人，外婆又剛死嘞，接來照顧一下。”
程誌的語氣輕快的解釋道。
“奧...奧。”
“你人還怪好嘞。”
交談聲不絕於耳，不時夾雜著幾聲笑。
可是程歲好像什麼也聽不見了。
-
程歲最終還是把花盆放在了外麵。
她摸摸多肉的花瓣，心裏說道：好好的活呀。
細細碎碎的收拾了一天，整個屋子才勉強的看起來能住人。
晚上程歲在這個陌生的家裏吃了第一頓晚飯，普通的菜和米飯，沒什麼稀奇的地方。
程歲埋頭吃著碗裏的飯，慢吞吞的，也不去夾盆裏的菜。
她不知道吃完了飯該去哪，除了頂層的小閣樓。
終於磨到眾人都吃完了飯，她才站起身來。
“我來收拾吧？”
繼母的眼神掃了程歲一瞬。
“哦，那就你來吧，記得刷幹淨。”
說罷就抱起小孩到沙發上坐著，打開了電視。
此時的年代手機還不算發達，主要的娛樂方式還是電視和電腦。
程歲收拾好了餐桌，將碗放到刷碗池裏，打開水龍頭開始刷碗。
當一切都收拾妥當後，程歲才攥著衣角，輕輕地說道：“我上去了。”
沒人回答她，程歲輕輕的離開了這裏。
那天晚上程歲躺在擁擠的小床上。
不同於外婆給她鋪好棉被的床，這個床板生硬，硌得她後背有些疼。
程歲又將準備冬天蓋的棉被鋪在床板上，將臉埋進枕頭裏。
聞著熟悉的味道，帶著眼角的淚，程歲才逐漸的睡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