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自習。
程歲坐在位置上，耳邊總回蕩著時澈的那句“程歲同學”。
輕佻的音調，不像是稱呼，倒像是一番挑逗。
程歲深呼吸一口氣，逼迫自己靜下心來。
餘光卻不經意的看到了桌麵的那個紙條，雋秀的字跡瘦且長，倒有些書法裏瘦金體的味道。
程歲收回目光，認真複習起來。
晚自習便在這無盡的重複裏度過。
臨近放學的時候，黃倩靠過來對著程歲說道：“明天加油哦，我已經向錦鯉許願了，咱們肯定能考個好成績。”
程歲點點頭，微笑道：“你也加油。”
黃倩也笑，繼續收起自己的東西起來。
因為明天考試，所以桌子裏不能放東西，要把所有東西都帶回去。
程歲收拾了滿滿一大包試卷和書，準備放學晚點走，避免樓梯人太多而導致的擁擠。
終於下課鈴打響，黃倩與程歲告別後，教室裏陸陸續續的就剩下了了了幾人。
程歲這才拿起書本往回走。
書包很重，手上也沒閑著。程歲還要邊走邊看著樓梯，萬一一個不注意滾下去就完了。
程歲一個一個謹慎的走著，終於到了一樓。
昏暗的樓梯角落，正站著一男一女，男生背對著程歲，倒是女生正對著她。
兩人若無旁人肆無忌憚的親吻著，還時不時的發出嘖嘖的聲音。
程歲睜大了眼睛，愣了一下，才連忙移開視線。
感受到臉上的滾燙，程歲腳步不停的飛奔下了樓，直到跑出學校大門，腳步才逐漸慢下來。
....他們不怕被老師抓到嗎？
方才還有教導主任拿著手電筒在教學樓下查手牽手的情侶呢。
程歲呼出一口氣，望向天空。
這裏不似鄉下，天是藍黑色的，看不見星星。
以前在天氣好的時候，晚上程歲和外婆都會在院子裏乘涼，那時候就可以看見漫天的繁星。這時候外婆都會指著天上的星星給她看，哪顆是牽牛星，哪顆織女星。
可是天上的星星太多了，程歲怎麼也分不清。
這時候外婆總會搖搖頭笑著看她，說外公還在的時候，她也是這般。
現在外婆也成了天上的一顆星星。
程歲抬頭望望天，最終抬腳離開回了家。
—
第二日中午 。
網吧。
夏之唯一邊鍵盤敲得乒乓響，一邊鼠標不停，嘴裏還不停地嚷嚷著。
終於屏幕一黑，他一甩鼠標泄氣的癱在靠背上，拿起一旁的飲料咕咚咕咚灌了一大口。
眼睛看著旁邊那人的電腦成功奪冠，終於幽怨的說了句：
“媽的，玩也玩不過，學也學不過，這輩子算是完了。”
夏之唯喝完了飲料，鬱悶的捏扁了瓶子往旁邊的垃圾桶裏一扔。
哐啷一聲，瓶子正入距離五米的垃圾桶。
一旁的時澈看了他一眼。
“你擅長的領域不在這裏。”
“行了哥，你別安慰我了。等到高二分班我就去文班混混日子算了，也不知道能不能考的上大學...唉！”
夏之唯連吐槽都無力吐槽了，最後所有的話都化成了一句濃濃的歎息。
時澈拿起一旁的汽水，拉開易拉罐的瓶口。
呲一聲，氣從瓶口湧出，激起一層薄薄的霧氣。
“去打籃球吧。”
時澈一口氣將汽水喝光，將瓶子扔進垃圾桶。
這次他偏差了點，但也扔了進去。
“打籃球?現在？走走！”
夏之唯一聽打籃球，就立刻來了精神。
雖然夏之唯打遊戲是又菜又愛玩，但是籃球是又愛玩又厲害，球場上還真沒有幾個人能打過他。
時澈看了他一眼，知道夏之唯沒理解他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