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漸漸西沉,酷熱的老天也慢慢變得涼快起來。楊子墨感覺有點疲憊,於是在一棵楊柳樹下坐下來休息,細思今天的經曆的事情,突然一首《我的未來不是夢》的歌曲響了起來,楊子墨被嚇了一跳,當他慎靜下來時,才發覺是自己的手機在叫。他從褲兜裏掏出了手機一看,是一個陌生人打來的電話,隻有很不情願地接聽。對方說道:“請問你是楊子墨嗎?我是陳強,剛才孔鎮長打電話叫我安排你的食宿,你現在在那兒,我馬上來找你”。楊子墨說:“是陳主任啊,我在政府門前一棵楊柳樹下休息”。
幾分鍾後陳強就來了,隻見他瘦小的身影離楊子墨越來越近。楊子墨見著陳強馬上站了起來,說了一聲:“陳主任你好,麻煩你了”。陳強說道:“不要客氣,我倆先到食堂就餐,然後我送你去旅館休息”。楊子墨隨同陳強一起來到了政府食堂,晚餐結束後,陳強把楊子墨帶到政府前麵一家私人旅館住了下來。陳主任對楊子墨說:“你今晚你就在這兒住,明天早上我來叫你,根據孔鎮長的安排送你到小河村去熟悉情況”。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龍騰鎮的夜空是多麼的寂靜,隻聽到幾隻狗時不時地叫著,窗外一片漆黑,透過窗欞,遠處時隱時現地閃爍著微光,給本以黑的夜增添幾分幽迷。空曠的旅館裏隻有楊子墨孤寂的身影在窗前不時地來回晃動。楊子墨從小就生長在城市裏,母親是一位中學教師,父親是一位建築工程師,從小就生活優越,高中畢業後順利地考上了全國重點大學,攻讀農學專業,畢業時許多企業單位都想招聘他,並且薪水也不錯,但是聽同學說:“考公務員比較好,將來還可當領導”,所以楊子墨就報考了龍騰鎮的公務員。然而此時他感到的不是公務員的優越,而是迷茫和孤寂。腦海裏總是呈現出,黃灰飛揚的黃土地、老大爺麵朝黃土被朝天的勞作、農用車經過龍騰鎮街麵上時後麵揚起濃濃的煙塵。越想越不是茲味,有種想背上行禮打道回府的感覺,不過來時對母親說的豪情壯語還深深地留在耳際,如果回去,情何以堪。
來龍騰鎮時,母親對楊子墨說:“孩子如果去了,條件太差就回來,咱們重找一份新的工作”,楊子墨從小就比較獨立,個性也比較強。他說:“老媽,你要相信你兒子,你兒子不是一點苦都吃不起的人,不做出點事情來,我是不會回來的”。此時他真的後悔自己把話講得太絕,太過於魯莽。現在回去,有何麵目見自己的父母。楊子墨在椅子上呆坐了一會兒,心想總不能這樣坐一晚上吧!於是他熄滅了燈,鑽進了被窩。
夜已深,今天的事情就向放電影一樣在他的腦海裏不斷地浮現。明天就要到村裏去了,不知自己是否能做好村裏的工作。心想要是不駐村,留在鎮府某個辦公室都可能要好點。到村裏工作自己對農村工作又不熟悉,也不理解。但是又有什麼辦法呢!新來乍到隻有聽叢安排。來時激昂的心情,現在已跑得無影無蹤。隨著夜漸漸變濃,楊子墨也迷迷糊糊地睡著了。在夢裏,他夢見了自己的母親正給自己做可口飯菜。夢見父親送自己上車時,孤寂留在車站的場景。夢見和女朋友手牽著手共遊“百花湖”,並在水裏不斷嬉戲的場景,正當沉浸在歡悅的夢境時。突然好象聽到了什麼,睜開眼時,已是第二天早上。一縷陽光從窗欞照了進來,照射在楊子墨的臉上。窗外傳來了嘈雜的人語聲,意味著白晝的喧囂已開始。
楊子墨看了一下時間,已是早上九點,他想陳主任還要送自己到村裏,讓人家等自己不禮貌,於是他馬上起來。此時,他手機鈴聲響了起來,楊子墨一看是陳主任打來的。陳主任說:“我在你住宿的樓下,你趕快下樓來,我送你到“小河村”去,小河村離這兒有點遠,今天我們辦公室裏的人有點少,我還要回來幫著值班”。於是楊子墨就趕緊帶上行禮下樓,來到樓下,看到一輛破舊的吉普車停在旅館前麵,陳主任坐在上麵。看到楊子墨下樓來,說道:“小楊趕快上車,時間不早了”。楊子墨也顧不了那麼多,隻有按陳主任的吩咐上了吉普車。說句實話,這樣的車在城裏幾乎沒有。陳主任開著吉普車就向一頭饑腸轆轆的花豹追尋一頭獵物一樣,不要命地往前狂奔,發動機的聲音就象一台小發電機,響徹龍騰鎮的晨空。楊子墨回頭看了一下,隻見車後揚起了高高的塵霧,在半空中久久不願離去。吉普車還是不斷地狂奔,楊子墨透過車窗一看,映入眼簾的是高山峻嶺,懸崖峭壁,吉普車在山間呼嘯而過。楊子墨覺得陳主任開車技術真好,吉普車開得象飛機一樣快,隻聽到車窗外傳來嗖嗖的風聲。但是他從心底裏還是希望陳主任開慢點,又不好意思說,隻有雙手緊緊地抱著前麵的坐位,屏住呼吸任吉普車馳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