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莉用奇妙的眼神看著他。
他陡然間注意到了她的眼神,猛然一驚:我,我的思想,有問題嗎?
他完全靜了下來,連呼吸都讓人難以察覺。他的觀念是,隻要自己不輕舉妄動,就不會冒犯別人,別人也感覺不到自己的冒犯,至於心靈的事兒,唯有自己明白。
她顯然注意到了他的疑惑和突然的靜止,輕聲問道:
“你——是故意的嗎?”
他皺著眉毛,茫然不解:
“故意什麼?”
“你——這是明知故問了!”她回過頭去,輕按住自己的胸口,氣憤道:
“搖啊,你繼續搖啊!”
他這才注意到她也注意到了這清晰的顫動,臉上一紅,心中愧疚不已:
“我是感歎畢雲天的不應該如此負心呢,屬於情不自禁,情非得已,體態語而已,沒料到——”
“你不用說了!”她打斷他的話,興奮地回過頭來,輕吐蘭語:
“其實——我也喜歡呢,隻是——有點害羞,隻要你喜歡,我——我——什麼都可以給你!啊呀,不要說了——我問你:席吟吟的豆蔻年華,真的給了畢雲天嗎?”
她輕搖著身子,眼神中閃過一縷曖昧。
“不,我想,我們之間,是否有某種誤會,在不經意間產生了,我——我——她的豆蔻年華,的確是在與他的情感糾纏中,度過去了!”但是,他心想,這樣的豆蔻年華,能算是被他浪費,被她虛度了嗎?似乎也是一種刻骨銘心,值得一輩子珍藏的記憶呢。
“你又在糊弄我!我是問,吟吟那麼鮮嫩的豆蔻年華,雲天,會不會珍惜到——他們打證的那一天?”
“這個嘛,我也不清楚,按道理,應該是要呢,既然沒有定下來,怎麼能占人家的便宜呢,這害的,是人家的一輩子啊!”他推理是這麼推理的,但在他的情感深處,他們兩人,應該早就嚐了禁果了,不然,她怎麼好意思公然睡他宿舍,如入自己的家門一樣?
“但是,我想,既然到了喝農藥的地步,死都不怕,還會怕失去豆蔻年華嗎?即使雲天不樂意,吟吟也會非給不可呢,況且,他們倆都比我們大,他們,就不會想嗎?你會想,雲天,肯定更會想!”
她的臉紅得像燒紅的木炭,眼神卻直勾勾地盯著他,害羞中,投射出一股堅毅。
這股堅毅和通紅,讓他更為惶恐,這不是他想要的思路。
“想——和做,原本就是兩回事,我們想要的東西很多,但很多事情是不能做的,有的事情做了,就會覆水難收,沒有後悔之藥。我想,畢老師,他是一個有想法的人,應該叫他畢校長,才更能體現他的地位和理想。這種隻適合在夜間和陰暗的角落談論的事情,我猜測,他會自有分寸的。
說實在的,他應該也知道,與席同學的結合,有悖於倫理和常理,當初,我猜測,也許是因為年少的衝動,加上對學生的疼愛和對異性的情愛混雜在一起,一時沒有分清罷。
現在,怎麼說呢,他們都成熟了。畢校長有了更高的目標,席同學也應該飛出去,在更廣闊的世界裏翱翔,汲汲於這個小小的校園,容不下他們這麼奇譎的愛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