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們還拜社官、灶神、祖宗和觀音娘娘嗎?”力莉若有所思。
“聽說不拜了耶,據說新人結婚都不拜堂了,而是拜牧師!”他對這種習俗深惡痛絕,所謂牧師,竟比老師還受人尊重,成何體統?
“木師?木頭做成的師傅?”她的眉毛皺成了倒“八”字形。
“放牧的牧,老師的師,聽說,是放牧人的靈魂的師傅,在西方的世界,比老師、領導、長輩的地位還高。我聽很多周邊的百姓說,夏雨村的村民都信天主教,由來已久,可以追溯到清朝時代。
那時,不知從哪裏來了一個白皮膚、黃頭發、藍眼睛的外國人,給他們糧食、布匹,還展示了新奇的會響的鍾,還帶來了一本厚厚的《聖經》,在救濟他們的同時,還教他們認字,讀經,並且出錢,建了這座雄偉的用火磚砌成的大房子,這種先進程度,超過了圩鎮上的任何一棟建築。
於是,他們都信了教。
開始,不信的人有很多的流言蜚語,直到現在,也有不少呢,但都是私下裏秘密流傳,不敢公開被人聽到。因為聽說,如果被牧師聽到了,他會念咒語,讓說閑話的人死得很難看,屍體會被老鷹一口一口地啄掉,人都趕不走,極其地恐怖——牧師能召喚雄鷹、毒蛇,還有天使——就是那種長著翅膀的小娃娃,他們全都神通廣大。”
他抬頭望了望天,希望不要看到張開翅膀的小天使,還有雄鷹,以及雄鷹嘴巴上叼著的毒蛇。
“那——你信嗎?”她張大嘴巴,眼神中滑過一絲驚恐。
“我?當然不信。這是有神論,我們都應該是無神論者哪。不過,我也不想得罪牧師呢,誰知道他們背後有怎樣的勢力?隻是不要讓他們聽到罷了。況且,隻是流言,誰也沒有證據,萬一牧師要我拿出證據來,我不是理虧了嗎?”在他的潛意識裏,他還是有點怕牧師的。他想,人家既然能千裏迢迢來到這裏傳經布道,自然有他的本事,上麵都奈何他不得,地痞流氓都奈何他不得,自己能得罪得起他們嗎?用腳趾頭想都知道。
“那,那些流言,你敢告訴我嗎?”她略帶驚恐地盯著他。
“當然可以!”
他故作輕鬆地拍著她的臀,就像哄娃娃睡覺一般。然而,她的動作,卻有些誇張,每拍一下,都要挺一下胸,抬一下頭,仿佛是驚恐,仿佛是痛楚,不料卻給他帶來異樣的刺激,恰似一隻受驚的小白兔,闖進了他的並不寬廣的懷裏。
“這也是我最難以理解的。他們的青年男女結婚都在教堂裏,不穿紅,而是披白紗,像死了人一樣。在進洞房之前,都要先進牧師的教堂裏的一個小房間,而且,隻允許新娘子進去,由牧師給她念讚美詩和經書,還要灑聖水,聽說,還要檢查她的身體,看是否聖潔如天使。
外麵的傳說,都是先由牧師享用後,再交給新郎,理由是要把一切獻給上帝,才能保證今後的婚姻和家庭生活無災無難。
不知道是真是假,反正,傳說,都是這樣。
還有更離譜的,他們的婦女有了疑惑,有了口角,有了煩惱,也不是找村長解決,找婦女主任解決,而是單獨在教堂的那個小房間找牧師告解,由他牽線搭橋,與上天的神對話,幫她排解,消災除禍,不信的人都說,誰知道他們在房間裏做了些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