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們的老公都深信不疑,這也是很奇怪的事情之一。”
“會不會是他們村曆來這樣,父輩這樣,祖輩這樣,兒孫也自然這樣,習慣成自然了呢?”
“有道理,所謂見怪不怪,其怪自敗,父母長輩這樣,子女也不會認為是錯的了。還有一點,他們的生活,都比別的村要好一點點,會讀書的孩子多,大人也都是比較開通、開明的,比一般的人更明事理,尤其突出的是,村裏的女性,靈氣、開朗、大方,就像你說的,膽子大!這也不得不讓外村人佩服。
可能,這也是閑話不多的緣故吧。你說人家,但人家生活得比你好,怎麼有底氣呢?人間,真是不公平。難道,真的是西方的文明帶來了新鮮的空氣?我想不通。”
他揚手摘下一朵金黃的野菊花,蠻橫地夾在她的耳朵上。
“輕一點,擦疼了呀。這是人家的不公平,關我什麼事?我想,也是你說的,最起碼,他們識字早,也會聽牧師講外國的故事,自然而然地,見識就比一般人更高一點了,日積月累,外村人就差一大截了。牧師的教育,可能還不比你老師的教育差呢,又不用花錢,其實,也蠻好呢。”
“哎,勢利!怎麼能有奶便是娘呢?不過,現在好了一點,聽說教堂也破敗了,牧師常常都在城裏,很少下來了,我問過一些學生,他們都說,沒怎麼見過牧師呢。教堂,成了他們陳放稻穀和農具的地方,教堂的大坪上,也成了堆放稻草和晾曬稻穀的地方。這樣好,她們村那麼多有智慧,有智識,有魄力的姑娘和婦女,再也不用擔心會被洋鬼子糟蹋了。哎,全鄉隻有這麼一個地方,也不知道當初傳道的牧師是怎麼選中這塊地方的,無解。”
他看著周圍的霧氣開始彌漫,心中也更加地迷茫。
“我這是一些也不懂了,管它呢。——我現在在想,你說,畢老師和席同學,能成嗎?”
“我想,如果畢老師追不到其他的姑娘,也隻有跟她在一起了吧?”
“都跟人家打架了,他還敢再這樣幹?”她疑惑深深。
“敢呢,隻是因為誘惑太大吧,你想,如果他能娶一個女教師,雙方都是正式工,什麼都不用愁呢。跟她的話,她能做什麼呢?隻能去外麵打工了,誰知道會受什麼苦?而且,兩地分居,飽受相思之苦,所謂黯然銷魂者,惟別而已矣。如果兩個人都在同一個學校教書,那還要羨慕什麼神仙眷侶呢?”
“你這說的,不也是勢利嗎?”她更加疑惑。
“是啊,他是站著這山,又望著那山更高,人心不足蛇吞象,我是堅決不讚成的,人家吟吟一片癡心,把豆蔻年華都給了他,他還不好好珍惜,不知道是他理想太高,還是道德有問題,不應該啊,真不應該!”
他搖晃著腦袋,帶動著身軀,長長地歎了一口氣。而眼前的顫動,如此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