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容易的一點就是,一個又一個的母親覺醒,一個又一個的家庭覺醒,家庭支持母親,而母親支持孩子,讓孩子三歲前體驗到,他的欲望是很好的活力,是被接納、被祝福的。
碰觸你的內在嬰兒
父母能給孩子最好的禮物,就是愛與自由。
愛,這個含混的詞,大家都能接受。畢竟,太多父母覺得,自己怎麼對孩子都是愛。
可自由呢?每當我講課時談到要給孩子自由,總有人問我,那孩子要殺人放火怎麼辦?
這並非是對我的質疑,而是這些大人真的焦慮,若給孩子自由,孩子就會做出破壞性的事情。
這是怎麼回事?簡單說,可以理解為,問這個問題的人,他們內在有一個充滿破壞欲望的小孩,他們一直花力氣控製這個內在小孩,而一旦放開控製,他們就擔心這個內在小孩驅動自己做很多可怕的事情,如殺人放火。
然而,這個可怕的內在小孩是怎麼形成的?
谘詢師個人的突破性成長,會帶來個案的突破性變化。
這個道理,在我身上屢屢呈現。
2012 年 6 月底,我做了那三個讓我一夜長五根白發的夢之後,我的谘詢也常常進入到一種很深的境界,簡而言之,在我的谘詢中,來訪者開始很容易地去碰觸到自己的內在嬰兒。
第一個突破性的個案,是在我做那三個夢後不久,發生在一位男性來訪者的身上。
那次谘詢,他的問題是,妻子想要孩子,而他抗拒。兩人為此吵了一架,第二天他在谘詢中談起了此事。
為什麼他不想要孩子?他說,有兩個原因。
第一,他感覺在和妻子的關係裏,他是個孩子,而妻子是媽媽的角色。他很依戀這種關係。但妻子說了,她討厭這種感覺,如果他們真有了一個孩子,她就會丟開他不管,把精力都放到孩子身上。也就是說,如果真有孩子了,他就被“老婆媽媽”給拋棄了。
第二,他感覺和妻子還不夠親密,他們的關係質量有問題,總激烈地吵架,他覺得還沒到要孩子的時候,他沒準備好。
兩個理由聽上去合情合理。我們是視頻谘詢,他講得投入,我聽得投入。專心聽他講的時候,突然間,我有了奇異的感覺,覺得書房的空氣變了,有了一層詭異的色彩蒙在每一件物品上,我的身體也有了說不出的感覺,像恐懼,但恐懼又不足以表達出那種感覺。有點像自己見了鬼一樣。
我將這種感覺告訴他,但沒對他說像見鬼一樣之類的話。聽我描述這種氛圍時,他一下子不行了,身體僵直在他的椅子上,充滿恐懼地對我說:“我看見了!我看見了!”
我問他看到什麼了。
他的身體和聲音都顫抖著說,看見一個嬰兒。並且,一股冷氣從他尾椎升起直衝到後腦,他的身體不能動彈了。
谘詢中有時會碰到這種情形,一種可怕的意象將來訪者嚇到,令他的身體僵直在那兒,不能動彈。這時,我深信這是非常有道理的,所以不會慌,而是先和自己身體保持鏈接——即感受自己的身體並覺知自己的感受。然後,引導對方做感受身體的練習。
練習的步驟可以從頭到腳,也可以從腳到頭。我一般喜歡從腳到頭,先讓來訪者感受雙腳放在地上的感覺,假若時間充裕,可以一點點感受每一個腳趾,再到腳心、腳後跟、腳踝……然後到小腿。這樣一點點地感受整個身體。同時,保持很自然的呼吸。
這個辦法非常有效,既可以讓來訪者鎮靜,也可以讓來訪者放鬆下來。果不其然,這樣進行了約十分鍾後,他的身體可以動彈了。這時,我問他,他看到的嬰兒是什麼樣的。
他仍心有餘悸地說,一個很小的嬰兒躺在那兒,渾身散發著藍光,那種感覺就像日本第一恐怖片《咒怨》中的那個鬼孩。他試著去碰觸這個嬰兒,而就在他的手將碰觸到嬰兒那一刹那,嬰兒發出“嗷……”的一聲貓叫,就像《咒怨》中那個鬼孩的叫聲。這讓他感覺很恐怖。我接著問他,如果你是這個嬰兒的話,你覺得他的感受是怎樣的?他體會了一會兒說,有兩個感覺。第一,很絕望,這個嬰兒覺得沒有人愛自己;第二,怨氣衝天,他想毀了這個沒有人愛他的世界。我又問他,那你想對這個嬰兒說什麼?
聽我這麼說,他的眼淚一下子流了下來。他說,我想對他說:“抱抱,讓我抱抱你。”
這一刻,他瞬間明白,這個嬰兒,就是他自己。並且,是他最深的自己。
這次谘詢讓我想,莫非我第三個夢的精神病男子,和他這次的鬼嬰兒意象,其實是一回事?
也即,我們都是最初的母嬰關係出了問題,都不能在嬰兒時與媽媽構建很好的鏈接,結果導致我們內心中都有嚴重的缺失。當時,這還是一個假想式的推理。但很快,其他一些個案的進展驗證了這個推理。
譬如,一位女性來訪者,她在懷孕時做了一個夢,夢見了一個四歲左右的恐怖小孩,一樣是覺得沒有人愛自己,渾身散發著藍光,在詛咒這個世界,恨不得讓整個世界消失。
後來,我在微博上發起了一個調查,讓網友們練習做“碰觸你的內在嬰兒”:
閉上眼睛,安靜下來,先花五分鍾感受身體。足夠放鬆後,想象一個嬰兒在你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