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逍還是把手上那杯稀有好喝的熱茶喝完,舒緩一下被範遙不按牌理出牌的行動搞的有點心累的情緒,「遙弟,說。然後,長話短說。」
心情不好的範遙心裏思緒飛快,瞥了楊逍一眼,又撇開了視線,拿過桌上的水,倒水給自己喝,「不要。」
聽他這話,在場眾人為之氣結,很有默契地紛紛在心裏翻了白眼。
這家夥搞什麼東西阿!該說的不說,沒必要說的倒是講了一堆!
楊逍還沒說話,範遙一邊喝著水,眼尾彎起,笑容乍看純良無害,投向楊逍的視線裏倒閃著任性玩邪的光,輕飄飄地重複了一次,「我不要。」
既然軟的不吃,那我隻好來硬的囉?
範遙愉快的想著。他不趕時間,雖然他說了要趕回去跟教主彙合,但其實張無忌那根本不需要幫忙,而且張無忌到少林也需要一些時間,情報打探更需要小心翼翼,急不得。
再者,第一次挑戰少林三渡的伏魔圈,本來就是張無忌一人完成的,範遙沒打算去幫忙。至於第二次,張無忌一定會等楊逍到了之後才去挑戰。
也就是說,他耽誤這幾個時辰,根本毫無損失。
那麼,是不是可以拿這當籌碼,避過被楊逍教訓這事?
嘖,明明就是郡主惹出的事,我可一點都不想代替她被念。
而且,除此之外,還有令人在意的事──
範遙在打什麼如意算盤,楊逍看他這連兩次拒絕,再加上範遙那很刻意的笑容,早就猜出來了。
這家夥──
範遙並非不懂輕重緩急的人,他敢拿這事當籌碼談判,就代表這事並非緊急重要之事,但也隻是這樣而已。重要但不緊急的事他是有可能拿來這樣玩的,當然,非常不重要的事也是有可能,楊逍現在就是隻能跟他賭這事有多重要。
不過,想也知道,楊逍才懶得跟他玩。
「老規矩,一個問題。」
「行。你問。」
「教主要你回來傳達的事,重不重要?」
楊逍問的十分直接幹脆,幹脆到大夥都懷疑楊逍根本就沒認真想問。那個擺明了不配合的範遙怎可能會乖乖正麵回答這問題!而且,他們確實不明白他們這對兄弟倆到底在搞什麼東西。
範遙是回答了,就像大夥所想的那樣,回答的不鹹不淡、輕描淡寫,打馬虎眼的態度非常明顯。
「唔,多多少少算是吧。」
有答跟沒答一樣的答案。
楊逍挑眉看向不認真回答的義弟。注意到楊逍視線裏的懷疑與打量,範遙笑嘻嘻的燦笑,到有幾分勝券在握的樣子。
其實,與其說範遙勝券在握,不如說,楊逍到底跟不跟他賭他都無所謂。不是說不管他的小心思成不成,他都會把張無忌的交代與指令全盤托出,而是因為他其實也不是一定要楊逍去少林助陣。
畢竟,前世的記憶明白的告訴了他,讓楊逍去少林助陣的結果,便是楊逍身負重傷,差點性命不保。
這點,範遙並不樂見。
與其讓楊逍去犯險,他不如跟張無忌編一套剎有其事的謊言,以避過這不必要的戰損傷。他自己跟張無忌,了不起再抓個暗部上場,就足夠應付這第二次的挑戰伏魔圈。
雖然即便楊逍跟前世一樣,去了少林也被三渡高僧打傷了,他也有把握安然無恙的保住楊逍的命。但能輕鬆省去這一事,有何不好?
講真的,若讓範遙從被楊逍教訓與讓楊逍受傷這兩件事去選,他會幹脆的讓他大哥教訓一頓。
楊逍自然不可能知道範遙的真實心思,隻是他是猜出來了,範遙故意回答模棱兩可的答案,是有意引導他將答案歸在「不重要」。畢竟他如果幹脆回答「重要」或是「不重要」,反而會讓人覺得是謊言,就是在逼他答應同意。
也就是說,被不被教訓是其次,隻是順便而已,恐怕不傳達這命令,才是他比較想要的答案。
原因大概能猜出兩種,一種是因為被張無忌派回來傳話,離開的教主身邊他有點不甘願,小小的出氣罷了。另一種則是,這個傳話內容,有他不希望去辦的事。
真的重要的事他一回來就會說了,不會故意拖到這時候還拿來當籌碼玩。
楊逍可能想不到,範遙其實本是打算一回來就傳達命令然後趕回張無忌身邊,是因為發生太多意料外的事,讓主題完全跑掉,才導致範遙有多餘的時間無聊去想這些花招,甚至去思考裏麵的利害損失。
「大哥,我還要趕回教主身邊,你快點決定如何?」
範遙催促著,他不太想給楊逍太多時間思考分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