瑤華唇邊含著輕笑,明眸微動,十指纖纖拎起裙擺上了轎攆,還不忘囑咐留下的司畫,“待會兒送些小食去柔福宮吧,小帝姬與皇子都愛吃甜食——對了,晴貴嬪也已被皇上赦免,你自去庫房挑選幾件像樣的東西,替本宮送去便是。”
“是,奴婢記下了!”司畫見寧妃竟隻帶著司琴與司書出門,又把自己關在宮裏守大門,正暗自憋悶的慌呢,便聽見的瑤華的吩咐,當下喜色外露,答應的爽快幹脆。
瑤華衝其搖頭一笑,示意內監抬著轎攆往百花宮而去。
司書掃了眼轎攆上高高落座,現今正兀自笑的得意的寧妃,無奈翻了個白眼:“主子……奴婢就沒見過送禮送這麼多壇酒的——當初碧環封個更衣,您都送了柄玉如意,現在蕭夫人入宮,您表示一番,也不至於這麼寒酸吧。”
司琴卻是尋思:“主子該不會覺得,反正兩家也全無好感,禮重覺得虧?”
瑤華垂眸輕笑:“反正花的是府裏的錢,本宮何曾在意過?不過嘛,人家蕭夫人可是當朝第一皇商的夫人啊,什麼好東西沒見過,還缺了咱們的禮?”
沿宮小徑旁,已經荷花滿池,楊柳已是依依,濃蔭灑落,繁花引蜂蝶環伺,瑤華若彎柳的眉黛,平添一抹嬌俏,似水雙眸含著狡黠的芒。
司書與司琴相互一視,卻都搞不懂,她們家的主子,又在想些什麼。
倒是司琴,蹙眉思量,又望了眼身後內監抬著的酒壇——寧妃從不做無意之事,但凡有舉動,都奔著合心合意去。
蕭貴妃與蘭妃姊妹,屢次三番招惹主子,出言不遜,又多挑唆謾罵。依著自家娘娘現在的性子,別說送禮了,哪怕將傳信之人打出去,都是有可能的,可如今,竟還真贏了貴妃邀約,去與蕭夫人“敘舊”!
敘個什麼舊!
貴妃潑辣,除了歹毒,卻沒什麼心機,倒還好對付,不過,那蘭妃可就真說不好了。
分明擺好了鴻門宴,等她們主子過去豈會有好事?
那酒,是秋露白,此道中的珍品,還是昨晚主子回宮後,派人去與宣楚帝尋的恩典,也才得來那麼幾壇。
瑤華則仰頭望天,濃蔭裏,眸子忽暗忽亮,那裏的光明滅不定。
昨天,她可是把蕭夫人都打了誒……怎麼赫連雲楚一點反應都沒有?
除了……太後又罰了她八百遍《女則》以外,連華怡夫人都懶得搭理她,真是太奇怪了!
赫連雲楚有求於蕭府,連蕭夫人入宮陪伴貴妃這麼一出戲都勉為其難的應下了,而自己昨天把人還打了,他都沒吭一聲……自己不敢過去討罵,派了司琴過去要秋露白,他竟然…那麼好說話的大手一揮,讓內務府拉了好幾壇過來不說,居然還賞了不少布料首飾……
華怡夫人也忒奇怪。之前她不過是下水遊遊,就幸災樂禍的跑出來落井下石,這次這麼大動靜,居然沒來,奇怪,真奇怪。
瑤華撅著嘴,暗罵自己找虐!
卻不知道,所抱怨的那倆人中,一個是因為抵觸那對母女,連後宮都不願再踏入,更是連連拒絕對方邀約,隻賜了席麵,卻並不願親赴宴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