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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起來。”崔嶄抬手虛扶雲入畫臂膀,“多謝你一直以來對芷漩的照拂,不僅是她,我亦銘感五內。”他點了點禮單,淺笑道,“禮單上的一切我都會照辦還會再增添數倍,請雲首座回給夙大人,請她老人家放心。”

雲入畫點頭,略有些不好意思似的,說道:“民間入贅,多是女方給予男方抬禮,王爺為何沒有絲毫疑問?”

崔嶄爽快地說道:“能與芷漩結為夫婦,我隻想將一切最好的都奉至她麵前,還能有何疑問?我隻怕給的不夠,哪有心思去想應不應該。”

雲入畫平生所見的男子,多是複負心薄幸與蠅營狗苟,心中不免對崔嶄生出幾分欽佩,更為芷漩感到欣慰,當下略微行禮,說道:“王爺放心,孤芳閣給予王爺的‘收贅’之禮,絕不會令王爺蒙羞。”

崔嶄微微一怔就笑起來,說道:“還有給我的呢?好,那我就等著了,多謝。”

唐芷漩正在宮外監看糧食調運,下官來報承和殿下求見。她向來人那邊望了一眼,果然看見承和在那對著她張望,還大聲斥責攔住她的侍衛。唐芷漩能猜到她的來意,又聽下官低聲說道:“下官聽聞承和殿下去覲見攝政王但吃了閉門羹,轉頭就來尋您了。”

唐芷漩:“去告訴她:崔嵬罪有應得,求情無用,不必再來。”

下官立即前去回話,那邊承和聽完就嚷嚷起來,對著唐芷漩喊道:“本宮還是長公主殿下!你即便貴為丞相也該向本宮下跪問安!如此無禮廢規,何以為百官表率?!”

唐芷漩真是聽笑了,沒想到有一日還能聽到承和與自己講什麼禮法規矩。她踱步走到承和麵前,淡淡笑道:“如今的皇上乃是榮安殿下,按輩分是你姑母,你又非嫡非長,即使獲封也最多隻是公主,又因同胞兄弟已被圈禁,是否能獲封郡主都存疑,怎地還在擺長公主的架子?本官的侍衛都敢攔你,還認不清自己如今的處境?”

唐芷漩本來從不拿身份壓人,但對付承和這種人,用這樣的話語最能刺痛她。果然承和一張臉鐵青,惱恨交加地死死盯著唐芷漩,顯然這種挫折是她活到現在都未曾經受過的!她幾乎將唇咬出血來,渾身都微微顫抖,攥著拳穩住自己,壓抑地說道:“本宮與崔嵬本就要和離,皇上……從前的皇上也是答允了的,崔嵬下獄不要牽連本宮!”

唐芷漩知道承和不可能與崔嵬同甘共苦,卻也沒想到她這麼著急隻是怕牽連自身。她平靜地看著承和,說道:“若與你無關自不會牽連你,回府安分待著便是。”

承和仍不滿足,說道:“本宮已上書攝政王,為穩固局勢,願紆尊降貴為攝政王妃!待本宮成為攝政王妃——”

唐芷漩隻覺得厭煩,她不明白為什麼有的人一直活在臆想中?認為這世上諸事皆能隨從心如願?任何規矩禮法道德倫常都可以不顧?她不想再搭理承和,轉身就走,承和在她身後叫嚷著阻攔,被侍衛們攔住,一個侍衛語氣不善地高聲威嚇承和道:“大景已經變天了!以後再也不是殿下的天!殿下趁著現在還能被稱為殿下就好自為之吧!”

承和怔住,這些道理她自是知曉可卻一直不想承認,如今被侍衛說了出來,令她雙眼蘊淚幾乎就要哭出來!她咬牙還想再說些什麼,卻見一宮人帶著一繡娘匆匆靠近唐芷漩,行禮後那宮人賠笑地稟報道:“丞相大人,您貴人事忙也不能耽誤量身哪,吉服總是要多做幾身的,不然婚儀那日怎麼是好?這是繡娘之首,全大景繡工最為卓絕之人,攝政王叮囑一定今日為您把量身完成。”

唐芷漩的臉上有不易察覺的嬌羞,旁人或許看不出來,但最會察言觀色的承和一看即明。她怔怔地看著唐芷漩,不明白為什麼自己這般尊貴的身份,崔嶄一眼也不瞧自己?而是非要眼前這個棄婦?

“你這汙糟爛髒的棄婦!怎配與本宮相爭?!”承和怒氣衝天地罵出口,下一瞬便被一侍衛直接一巴掌扇在臉上!承和踉蹌兩步,捂著臉不可置信地看著那侍衛,聲音都在發抖:“你、你不要腦袋了?”

那侍衛毫無懼色,冷硬地說道:“攝政王有令,任何冒犯丞相大人之逆賊,先杖責二十棍以儆效尤。來啊,上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