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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芷漩捏了捏他的手,含笑道:“你,還如在夢中嗎?”

崔嶄不好意思地笑笑,說道:“前兩日與禮部演練入贅之儀諸般事項,我還有些恍然如夢,想著多與你說說此事的細枝末節,可能才會真正知道一直以來的心願即將成真。”

唐芷漩輕笑出聲,靠近他看著他的雙眼,說道:“是真的,我們的家不是快布置好了嗎?”

崔嶄聽得“我們的家”這四個字,心中一片溫熱滿足,柔柔地擁住唐芷漩攬在懷裏,說道:“很快我們就能一起回我們的家了。”

大景當朝攝政王入贅當朝丞相,如此盛景引得街頭巷尾俱是擁擠的百姓,熙熙攘攘人頭攢動,爭相觀看從未見過的奇觀!莫說世間男子入贅女子之事本就稀少,即便有也不會大張旗鼓,還有的在傍晚時分才進行儀式,像是生怕丟了麵子,而如今崔嶄已是實質上的大景新君,卻如此紆尊降貴甘願入贅,不僅令世人嘖嘖稱奇,也潛移默化地將男女平權的種子播撒在每個人的心中。

因是入贅,唐芷漩一早騎著高頭大馬從丞相府出發,前往皇宮去接崔嶄。崔嶄特意讓自己從皇宮離開,讓所有百姓都看看入贅也可堂堂正正,以後若有曾受孤芳閣閣規束縛的女子想與喜歡的人在一起,亦可沿用此法。而其他不受此規所縛的女子,若想令自己成為一家之主,亦可令男子入贅。唐芷漩看著街道兩側不少女子看著自己的殷切目光,不免更加挺直脊背,對她們點頭微笑致意,給予她們鼓勵親和的目光。

接親隊伍靠近皇宮時,唐芷漩這邊的人前去宮門口接洽,沒想到正門大開,崔嶄身著喜服坐在16人抬的抬輦上緩緩而出,滿麵笑意地看著唐芷漩,說道:“勞煩妻主大駕,這便隨你歸家!”

即便已排演過幾次也知道接下來該如何,卻沒有人告訴唐芷漩會聽到崔嶄說這樣的話,令她立時心如擂鼓又喜羞交纏,迎著他灼熱真摯的目光,唐芷漩朗聲答道:“有勞贅夫出迎,這便隨我歸家!”

她幹脆利索地翻身下馬,快步走向崔嶄。按入贅禮,崔嶄不必下輦,隻等唐芷漩過來在抬輦上用手輕拍三下再牽握著往前走至她的馬附近即可。而崔嶄卻笑著翻身下輦,走近唐芷漩便抬手行禮,爽快地稱呼道:“妻主!”

唐芷漩隻覺得臉都要燒起來,連忙扶住他手臂停住他的禮數,低聲嗔了一句:“生怕別人聽不見呐?”

崔嶄笑道:“是,生怕誰不知道今日是我與你的大喜之日。”

唐芷漩笑起來,也豪爽道:“既如此——”她握住崔嶄的臂膀就往前走,崔嶄微怔一下就立即跟著她走,兩人走到馬匹旁,唐芷漩率先翻身上馬,崔嶄也翻身而上落在她身後,兩人共乘一騎,笑著向丞相府行進!

行儀官哪見過這陣仗?接親的隊伍和迎親的隊伍都懵了一瞬,行儀官反應過來就連忙招呼隊伍都跟著走起來,很快繼續了先前歡騰奏樂的模樣。

在旁觀禮的言霽川撫掌哈哈大笑,讚道:“不愧是唐姑娘!拉著嶄哥就走一點含糊也沒有!”

一旁的雲入畫笑著輕哼:“那是自然,我們孤芳閣的姑娘,都是頂頂好的。”

“嗯,”言霽川看向她,“確實是頂頂好的。”

雲入畫莫名覺得他這句是在說自己,立即偏開目光並邁步跟著唐芷漩的方向走,言霽川笑了笑快步跟上。

同在附近觀禮的還有唐芷漩的父兄,唐荇鬆攙扶著唐寰,一起看著今日盛裝打扮、意氣風發的唐芷漩,兩人不免都有些眼眶濕潤。他二人已得到由唐芷漩親自簽發的平反文書,被專人從西南接回京城,並將他們日後在京中居住的宅院就安置在距離丞相府不遠的地方,但唐荇鬆將唐寰留在京中安養晚年,自己還是執意要在唐芷漩完婚後回西南,他熟悉那裏,想替大景守著西南。雖然他也知道如今西境平定,忽蘭也在實質上歸崔嶄掌控,但他總覺得在那邊更為安心。崔嶄與唐芷漩都勸過幾次,但見他心意堅決便也隨他,且崔嶄將崔嵬的流放之地定在了西南,讓唐荇鬆離京時將崔嵬一並帶走,以後都歸他處置,隻留崔嵬一條命即可。承和對此毫無反應,但私下聯絡老臣妄圖推翻崔嶄新建立的政權,被太皇太後派人拿下後送回公主府並圈禁看押,不準再隨意出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