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將我向旁邊推了推,自己帶著酒杯酒壺過來,邊倒酒邊道:“你找的好地方,我在對麵找了半天,竟沒看到你,我說你一個姑娘家,盯著人家舞姬看的如此出神,也是有趣。”
我與她碰了一杯,一口飲盡方道:“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況且,這樣頂級的胡旋舞,這樣風情的舞姬我回了京都可是見不到了。看一眼少一眼了。”
她哈哈一笑,輕聲道:“若你喜歡,跟你的五皇子說一聲,別說一兩個舞姬,便是再臨時找上百八十個,全部帶回去,也不是什麼大問題,就怕呀,你不願意。”
我微微一笑,點頭道:“你說對了,我確實不太願意。”
“你怕什麼?聽我王兄說,最早開始和談時,是要嫁公主來著,畢竟韃靼不比大雍,適齡的公主閨女七八個,適齡皇子卻隻兩個,怎麼看都是嫁公主合算,卻全被明郡王拒了。難不成不是因為你的緣故。這樣癡情的男子豈是幾個舞姬便能奪走的?”
我搖搖頭:“非也非也,便是奪不走,招人惦記也是過錯,未免我日後心裏犯膈應,便不自己給自己添堵了。”
一番話說沐陽哈哈直笑,直到有理。我倆你一杯我一杯,正聊的歡,便聽對麵一聲:“沐陽,何事聊的如此進行?”我倆一愣,齊齊向對麵看去,開口的竟是韃靼君主蕭良峰。我心中一顫,不由自主地向後邊陰影處略靠了靠。隻見沐陽說道:“沒什麼,王兄,不過是小女兒之間的悄悄話罷了。”
“哦?你一向野的跟猴子似得,不是常說最不耐煩那些和那些貴女交談嗎?誰竟有如此本事,能和你聊得來?看樣子還是大雍女子?”
沐陽有些臉紅,道:“王兄,大庭廣眾的,您說話可要講道理,我何事野的猴子似的,不過是自幼喜好弓馬騎射罷了。那些貴女整日頭探討些胭脂水粉,有何趣味?哪裏像阿嵐,性情灑脫,眼界寬廣,酒量又甚好,極對我的胃口。是以極對我的胃口。”
“哦?可是昨日與你喝酒的那個阿嵐?你這麼說,我倒是要見見,二弟不一向說大雍女子知書達理,性情溫婉麼?你口中說的,和二弟口中說的,卻似極其不同?”
我嘴角一抽抽,剛想拉下沐陽的手,想讓她閉嘴,卻不成想反被她握住手腕,不由分說地將我拖出去,獻寶似得說:“這就是阿嵐,怎麼樣?好看吧?”
我踉踉蹌蹌地被拖著站起來,又被拉出去,心裏把沐陽這個不著調了的罵了個遍,麵上卻隻能舒斂心神,微低著頭,向韃靼君主行禮:“嘉定縣主沈嵐見過大汗,大汗吉祥萬福。”
“嘉定縣主?好像是周丞相的女兒吧,且抬起頭來。”
我心中一橫,盡量調整成溫婉的閨閣女子的笑容,緩緩地抬起頭來。想著畢竟兩年未見,且自信於今日的裝扮,便坦然起來。
“山風?!竟然是你?我說怎麼我翻遍了京都也不曾找到你,卻原來你是個閨中女子,好好好,哈哈哈哈……”
我腦子又一抽抽,有這麼明顯麼?但按著先前的計劃,便臉不紅心不跳地狡辯:“小女子未曾見過大汗,大汗怕不是認錯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