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原來是這麼理解的。那最後一句,“用九:見群龍無首,吉”又該怎麼理解呢?群龍無首怎麼會“吉”呢?
——這句話的意思並不是說一群沒有腦袋的龍在天上亂飛一氣,而是說天上出現一群龍,卻都不以首領自居,隻有這樣,才是吉祥的。一個成功的老板不但自己是條龍,而且能把整個團隊帶起來,讓員工有明確的目標,共同追求,共同成功,都成為龍。手下都是龍,個個能力超群,老板用得才省心;手下都是龍而不是蟲,不勾心鬥角,老板才用得安心;員工都按照老板的授權積極工作,老板才用得舒心。一個企業如果能達到這樣的水平,當然就很吉祥了。有這些員工的妥帖保護,老板白天很放心,晚上會睡得很安心,再也不用擔心會出現問題。
——精彩,實在太精彩了!
楚昭王拍手稱讚。
複製MBO之憂
聽完孔子的“易經管理學”,楚昭王對孔子佩服得五體投地,徹底被他征服了。
楚昭王對孔子說:“你幹脆也不用到處流浪開谘詢公司了,我把下屬的一個分公司交給你經營。這家分公司號稱‘七百裏書社’,將近萬名員工。”
孔子一聽,趕快答應了。
一看楚昭王這樣慷慨,“楚歌集團”的高官們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嫉妒得夠嗆,他們決定給孔子上點眼藥,說他點壞話。
集團副總子西去找楚昭王,說道:“董事長,您手下的能人有趕得上子貢的沒有?”
楚昭王回答:“沒有。”
——那麼,董事長,您手下的副總有比得上顏回的沒有?
楚昭王回答:“沒有。”
——董事長,您手下的部門經理有比得上子路的沒有?
楚昭王回答:“沒有。”
——董事長,您手下的市場推廣人員有比得上宰我的沒有?
——沒有,統統沒有,我的手下都是廢物,包括你。
副總子西沒皮沒臉地笑了笑,開始上眼藥了:
——董事長,我們“楚歌集團”最早是脫胎於周天子公司,那時候才有五十裏土地。即使這樣,我們也發展到了今天的規模。現在,您把“七百裏書社”交給孔子,讓他去做老板。他有這麼多土地作為基地,又有賢能的員工輔佐,恐怕不是楚國之福吧?一旦出問題,誰能遏製?
楚昭王沒腦子,一聽還真是那麼回事:心想:對呀,我請孔子來,不但引狼入室,還培養了一個“基地組織”,平添一個心頭之患。這要是他做大了,最後搞個MBO,我就完了!
他這麼一想,便收回成命,再也不向孔子提“七百裏書社”的事,連本來該給的谘詢費都省了。
孔子不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還在館驛等待任命。
他等了半年也沒等到一紙聘書,卻等到了楚昭王酒後突發腦梗塞導致死亡的消息。
孔子去參加楚昭王的葬禮。
葬禮結束之後,集團副總子西和孔子進行了簡單會晤。他宣布,孔子團隊“不受歡迎”,限令他們馬上離開。孔子跟他說起了谘詢費的事,子西耍起了無賴,說如果孔子想要那筆錢的話,隻能去西天找楚昭王。
孔子一看“楚歌集團”高管是這種態度,氣得夠嗆,卻也無可奈何,隻好離開。
(第四節 鐵打的銀盤流水的兵)
狂人真言
孔子坐著馬車鬱悶地離開楚國。
走到半路,一個看起來瘋瘋癲癲的人突然攔住了孔子的馬車,大聲唱了一首歌:
——鳳兮鳳兮!何德之衰?往者不可諫,來者猶可追。已而!已而!今之從政者殆而!
——這人是誰呀?是不是欠揍?
子路很生氣。他想下車把這個人暴打一頓,卻被子貢攔住了。
——這是一個名人,叫接輿,號稱“楚國第一狂人”。他唱歌不是針對孔老板,你不用管他。
——這家夥唱什麼呢?
子貢苦笑了一下說道:
——這個人唱的是,“鳳凰啊鳳凰,你怎麼會倒黴到如此地步啊?過去的事就不用再評判了,未來的事倒是可以來得及挽回的。算了吧!算了吧!如今的從政者都是些敗類!”
子路一聽就笑了,說道:“這個人說得很對,楚國太黑暗了,很黑很暴力;而孔老板卻很傻很天真,難怪會這麼倒黴!這個人說孔老板是鳳凰,隱約之中是在拍他的馬屁,唱得還是很有意思的!”
子貢苦笑了一下,沒有說話。
孔子聽出了這個楚狂接輿話裏有話,他撩開簾子,想下車跟這個人聊一聊理想問題。結果,還沒等他下車,接輿已經跑得連影都沒了。
楚狂人接輿唱的歌對孔子的觸動很大。
孔子這輩子命運多舛,實在不容易,沒過幾天舒心日子。在市場推廣的過程中,孔子不時遭到達巷黨人、荷丈人、漁父、長沮、桀溺、幼童等來曆不明的人的大肆攻擊,諷刺、挖苦、嘲笑、謾罵、規勸的語言和消極避世的言辭不絕於耳。這些人譏諷孔子“大哉孔子!博學而無所成名”,批評孔子“四體不勤,五穀不分”,說他“鄙哉,徑徑乎”,是追名逐利的小人。
孔子不害怕這些冷嘲熱諷,他曾經說過,“我們不能隱居山林,去同鳥獸相處”。“天下有道,丘不與易也,如果天下有道,我就不必為改變世道努力了”,又說過“知其不可為而為之”。但是他的員工畢竟不是聖賢。這些說法的反複出現,不但嚴重損毀了孔子的光輝形象,還極大打擊了孔子團隊的信心。一旦負麵效應不斷累積,就會給公司帶來很大影響,搞得人們離心離德。人心亂了,隊伍就不好帶了,這是令孔子感到最苦惱的。這個狂人唱的歌也是一樣,表麵上看起來是在稱讚孔子是個鳳凰,隻不過運氣比較差,但暗含的意思卻是讓大家看清形勢離開孔子,所以對團隊的殺傷力還是很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