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留朔微微側首,便有侍女上前扶起尹蘿、侍奉湯藥。

尹蘿:又是我的老朋友藥藥醬!

她一邊喝藥,一邊暗自運轉怨氣,生怕睡醒一場空。熟悉的刺痛感和經脈流轉同時出

() 現,她有種終於確定獲得小學入學資格的感覺。

“姑娘,可是有何不適?”

侍女放下湯碗,為尹蘿拭去額際冷汗。

尹蘿搖頭:“沒事。”

她的嗓子聽著不是很好,或許又可以裝啞巴了。

張留朔忽而道:“去請醫師來。”

門外的侍女應聲而去,侍女便連這碗湯藥也不敢喂了,連忙起身去打熱水來。

張留朔不知為何也走了。

屋內轉眼間就隻剩尹蘿一個人。

尹蘿:“……”

窗戶處傳來幾不可聞的響動。

尹蘿下意識去摸劍。

說起來,這劍還得拿去還給藏書閣前的那名侍從,從張留朔那得來的劍被她送給鍾緒了,她得自己再找一把。

“這次是真醒了。”

蘇絳霄三兩下從窗戶躍進來,嘴裏的果子發出“哢嚓”清脆聲響。他看見尹蘿的動作,歪了下腦袋,像在思索,“想喝水嗎?”

依舊是最為輕便簡潔的裝束,貓一樣的眼睛隨疑問上揚滾圓,加上那獨特的放劍方式,像初出茅廬的江湖行俠。

尹蘿放鬆下來:“想。”

蘇絳霄便叼著果子給她倒了杯水,尹蘿緩解了口幹舌燥,看見他懷裏還揣著兩枚。

“想吃嗎?”

蘇絳霄又問她。

尹蘿接過一枚,啃了一口問:“你怎麼在這裏?不回掖雲天嗎?”

蘇絳霄道:“你不是還病著嘛,掖雲天上沒有什麼好醫師。張留朔說你上回的病就沒怎麼治好,與其折騰來去,不如我翻牆進來看你。”

“翻牆?”

蘇絳霄頷首,露出個心照不宣的表情:“我和世家關係不好,當然不能正大光明地走進來。”

“那——”

尹蘿看見侍女端著水盆進來,當即噤聲。

侍女看見蘇絳霄,沒有特別驚訝,許是提前被打過招呼,但視線轉到尹蘿時,卻猛然變了臉色:

“姑娘,您忌生冷,不該吃果子的。”

蘇絳霄也愣了一下,把果子從她手中拿走。

侍女上前來為尹蘿擦臉淨手,將窗戶關嚴實了。隨後而來的醫師上前請脈,跟回來的另一位侍女小聲聽了情況,去試了茶水溫度,將床帳放下來一簾。

人多而不雜,井井有條地照顧著她。

蘇絳霄當夜確實要帶她走。

“不如留在張家。”

張留朔對他說,“掖雲天上無法好好地照料她。”

蘇絳霄站在牆邊,最大限度地為他們留出空間,隔著模糊不清的紗帳,陌生難言的感觸令他匆匆移開了目光。

張留朔折返,將赤炎丹隨手放在桌上,窗前的那盆花不適宜長在太炎熱的地方,是北洲特有的花種。

“放赤炎丹做什麼?”

蘇絳霄問道。

張留朔道:“醫師說她體寒畏冷,侍女昨夜發覺她體溫有些低。”

蘇絳霄倒是不知道這個。

下意識往床帳方向望去,又生生止住。

“麻煩你們家的人了。”

他緩了半拍才道。

張留朔口吻平淡:“應當的。”

他將花盆放到合適的地方,指尖拂過,嫩黃的花朵簌簌搖曳,看得出在此處是怎樣被照料得無微不至,生機勃勃。

紗帳另一端幾乎沒有聲音。

某個時刻。

忽然傳來一聲問詢:

“蘇絳霄?”

“嗯?”

蘇絳霄應了一聲,猶有些沒反應過來,“什麼?”

尹蘿的聲音鬆懈下來:“我以為你走了。”

拂過花朵的手懸停。

蘇絳霄的視線再度望向紗帳,攥了攥手中的果子,意外而突兀地詞窮,比方才的陌生情緒更難以言喻,像是某種輕盈膨脹的無形事物漫過了嗓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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