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見無名,卻是不急,利索地拾來了枯枝葉,草草地生了堆火,這才擦了擦額上的汗,坐了下來。
兩年的山野生活,早就練就了一身的本領,不像樹上那丫頭,有他在,她便是懶得什麼都不學。
“還不下來嗎?”沒有抬頭,視線始終落在漸漸金黃起來的野兔上,大聲問到。
“還沒烤熟呢!”樹上傳來她懶懶的聲音,很是疲倦,心下隱隱懷疑著這家夥的武功是不是超過她了,竟能這麼輕易就覺察到她在樹上,方才至今她可是一直屏息著的,真真就不該腦袋一熱把一身功夫都教給他!
“你有何打算?”他直截了當地問了,其實一路上亦是糾結著去路,一想起現在要回宮裏去就突覺後背發涼,他失蹤那麼久,父王定是回宮了,現在回去,無疑是會被母後責罰一頓,然後繼續扔到王位上去的。
“你說他們是不是還到處找我們啊?會不會以為我們不幸罹難早已命喪黃泉了啊!”她仍舊賴在樹上,懶懶問到,疲倦之意顯露無餘。
“估計找你的會多點。”他不經意地答到,將那已被烤得金黃金黃的兔子翻了個身。
若是真正考慮起這個問題來,不得不承認,他這般做法也是有意地棄了王位,他失蹤那麼久,朝中無人,父王自然是要出山的,端木王爺是抗不住朝中大臣施予的壓力的,他雖無心朝政,卻也是將形勢看得清楚,了然於心。
“找你更多吧,其實我狄狨女王這身份可有可無的,族中好些事情都是司空大人處理的,而大事便都是皇爺爺和舅舅說得算,你可不一樣,百納雖小,卻是富庶之地,好歹抵得過幾個狄狨,國不可一日無君,家不可一日無主!我看你再不回去,百納就要亂了。”她說得頭頭是道。
“你就放心吧,我父王定會出山的,倒是你,就這麼任性地走了,多少人該難過了,且不說其他人,就是小劄,他該得有傷心!”他反駁,不忘職責她一番。
“別扯這上麵來,論事態嚴重你那邊定是嚴重點的,國事總比家事來得重要。”她亦是反駁,似乎這才考慮起這方麵的事來。
“我父王本就不該那麼早退位的,這會兒百納的王定還是他,我可沒那麼容易回去!”他索性說出心中所想,若非他失蹤了,父王怎麼會輕易出山呢?正是出於這層考慮,他才能陪她過了兩年多,還不慌不忙的。
“明日能出山去吧,應該是先到鍾離的忘憂鎮吧?”她轉移了話題,懶得再多爭執下去,他說得似乎也有點道理,也不知道皇爺爺他們還有沒有惦記她,也不知道小劄會不會怪她了,想著想著,不知為何,突然有些怕了,不敢見他們了。
“嗯,能到,明日咱倆最好喬裝下,免得遇上熟人。”他回答到。
“你有銀子嗎?”她縱身躍了下來。
“有的是佩飾可以典當。”他說著便將烤熟的兔子遞到她麵前了。
“估計沒人認得出我來,也沒人認得出你,你都老了好多。”她說著,徑自動手撕扯起那香噴噴的兔子來,吃相十分的野。
他看著她,眸中有些玩味,沒說話。
事已至此,出了山,如果逃不出父王的追查,是不是可以拿這丫頭擋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