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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奇的人越來越多了,話題越偏越遠了。
這邊珠簾後,兩人的麵具早已摘下,終於是沉默到了酒足飯飽,許久沒有吃過這麼大魚大肉地吃了。
“我舅舅怎麼還在找那個女人啊!”她先開了口,眸中盡是不屑,雖然亦是不屑舅舅這一副不可一世的冰冷模樣,卻也覺得這時間就真沒有女人能配得上舅舅的。
“顧雲兮?”他問到,先前亦是多多少少聽過這個名字,同穆子軒雖同輩,也見過幾回,隻是在他麵前,他就總覺得自己真是個少不更事孩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年齡差異的原因。
“嗯,她可會逃跑了,不知不覺就不見了,改日要是舅舅尋到她了,就讓舅舅逼她教我逃跑之道。”她甚是認真說到。
他看了外頭滿座的人一眼,笑了笑,轉移了話題,道:“恭喜你呀。”
“恭喜?”她不解。
“嗯,拜月教的預言怕是實現了,盛世再現,月國完成了大一統,咱這篇大陸就是你家天下了。”他仍是眯眼笑著,絲毫都沒有在意自己的王位就這麼斷送了,百納自古就是月國的,曆史很複雜,也不知道何時分治的,隻是月國不動手罷了,否者早在鍾離之前,百納就該劃入月國版圖了,幾百年來,百納不養兵當然是有原因的。
她蹙眉,看著他,眸中盡是複雜,不言不語。
他仍是笑著,見她這模樣,心下偷樂,這丫頭定又是內疚了,她會是內疚,他越是能拿著她當擋箭牌來擋擋父王和母後的質問。
沒想到父王和母後會這麼決絕,竟也就這麼放棄了江山,似乎父王比他還不樂意困於宮中。
既然事已至此,他便是無需再躲了吧,這個時候出現,怎麼著都不會再被逼上皇位了吧!
“我覺得……”她遲遲疑疑,要說不說的。
“嗯?”他看她,耐心等待,心下偷笑不已。
“我覺得你父王一定比你還不想當那王上,不過這樣也好,皇爺爺誌大一統江山,月國同百納雖是和睦,必要時候戰還是要開的,皇爺爺一直在等著機會罷了。”她還是說了出來,國家與國家之間哪裏來這麼多原則,那麼多顧忌,國家利益便是根本。
這個道理她懂的。
當然,淩王亦是懂的,當時鍾離同百納險些開戰之時,他不就打算旁觀得漁翁之利了嗎?
與其等著戰爭,還不如早早量力而為,並非是喪權辱國,隻是,百納同月國同宗同族,共同奉月為神,本就是一體的。
他看著她,眼神顯然不對勁了,複雜,驚訝,不敢相信。
這小丫頭竟能看得這麼清楚,比起外頭討論著他父王母後如何傷心難過,如何一蹶不振,如何迫不得已丟了王位的大人們都來得透徹。
大廳裏,話題早已轉到了淩王和王後身上,甚至有人說這夫婦二人為兒子的失蹤都瘋了。
隻是,淩楓不信,他最父王和母後的了解,他們不是這樣的人,而且,他留下的那張信函,如果落在母後手中,她應該能看得出裏頭的蹊蹺來的!
“你父王和母後不會真這麼思念你吧?”她問到,當然也是注意到了外頭的話題。
“當然是思念我的!尤其是我母後,估計現在一見到我就立馬撲過來。”他想頭沒想脫口而出,沒顧及到她的情緒,因為,想母後了,雖然有被質問被懲罰的危險,但是現在沒有被逼上王位的危險了,他就恨不得趕緊見麵了!
“哦,怎麼不是你先撲過去?”她問到,眸中有些不屑。
“我一個大男人的,又不是小孩子。”他回答,睨了她一眼。
“是嗎?”
這個聲音,這句問話,這語氣。
不是她,不是無名呀,也不是從麵前傳來的,而是腦後。
聲音,氣定神閑,帶著慵懶,甜而不膩,又重複了一次,問到:“是嗎?”
人已經站到了他背後,不是別人,正是淩王後,慕容汐月!
根本就沒有多少歲月的痕跡,還是當年那幅模樣,五官精致,身姿曼妙,隻是神情閑適地有些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