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山行宮中不再冷清淒涼,三位廚師、兩位照顧李世民生活的侍婢搬入了行官,不論日夜,廚房中都可以供應美酒佳肴、香茗細點。
十二位能歌善舞的宮姬也常被李世民召入行宮,侍奉酒宴。
如玉第二次入宮伴宿。
李世民的行動放開了,但心結未解。召人陪宿的事,總是作不出來,所以又請了如玉姑娘來。
如玉已有過一次經驗,行動起來老練多了,也擺脫羞愧的困擾。
先服侍李世民沐浴更衣,送他上床。再自己沐浴一番,裹著一條大棉袍,緩緩進入了臥室。
一脫棉袍,開門見山,全身一絲不掛的滾入了被窩中。
有過了一次相擁而臥的經驗,李世民也無法再行拒絕。
如玉姑娘是早已算計好了,雙手一抱,一個光滑的胴體緊緊地貼在了李世民的身上。
“如玉,我想咱們來個君子協定……”
如玉打斷了李世民的話,接道:“二公子,先聽我說幾句話,再談你的君子協定如何?你生活的轉變,已成大王、張姑娘和七絕道長的話題了。”
“怎麼?他們譏笑我,是吧!笑我李世民是偽君子、假正經。”
“倒沒有那麼嚴重。”如玉道:“大王對張姑娘說,天下的烏鴉一般黑,李世民紈絝子弟,玩樂慣了,受不得一點挫折,一遇到挫折,雄心壯誌就全報銷了。不要一個月,他就會自動屈膝投降了。”
“張姑娘怎麼說?”
李世民在乎的似乎是張出塵的看法。
“張姑娘沒有說話。”如玉道:“她繃著一張臉,誰也不知她心裏想些什麼?不過,要去推斷、聯想,那就可以想很多了。”
忽然發覺了如玉姑娘的幹練多智,李世民對李靖又多了一層認識,是個可以為友而絕不可以為敵的人。
李世民心中感慨萬千,伸手在如玉光滑的背上輕輕拍了兩下,道:“說下去!”
“大王可以認為張姑娘是心中難過,李靖一向推崇的好朋友——名滿天下的李二公子,怎會如此沒有骨氣?”如玉道:“隻不過幾天辰光,就忍不住露出原形,以酒澆愁,也一頭栽進女入懷中,可以和隋煬帝比美了。”
李世民問道:“虯髯客這麼說嗎?”
如玉搖搖頭,道:“大王沒有說,是我在猜他的心事。但七絕道長的看法就完全不同了。”
“他有什麼看法呢?”李世民道:“可也是你猜的嗎?”
“這次不是猜的!”如玉道:“是七絕道長親口說出來的,幸好你念舊多情,又把我召來陪宿。否則,要告訴你這些事,還真得費上一番心思呢!傳說的真龍天子有百靈護佑,古人是誠不欺我。”
“事情好像很嚴重啊!究竟說些什麼呢?”
如玉道:“七絕道長不相信你這麼快就迷失改變了,他認為你有七天忍受寂寞的耐力,但你忍受不到三天。他認為其中有詐,所以準備上山來親自調查一番,他會些什麼術法,我不知道,但我絕對無能抗拒他。
如果查出我兩次陪宿,仍是處子之身,這檔事就很難解說清楚了。所以,今晚上我慘了,必得忍受xx瓜之苦。”
李世民點點頭,道:“形勢逼人,隻好委屈姑娘了。”
李世民突然有所警覺地道:“不對呀!這些活一定在虯髯客的營帳中說的,你怎麼會聽到呢?你是歌姬領班,和她們住在一起,雖不在這峰頂之上,但好像也不會太遠。”
“猜的好!”如玉道:“在峰下十丈之處,有一條小徑左轉三丈,有座天然石洞,我們和鍾木魁都住在那裏,鍾木魁住在洞口一間石室中,我們住在兩丈後的大山洞中,依壁架床,石簾隔間,看上去十分簡陋,但洞裏冬暖夏涼,不苛求,還可以過得去。我們看似自由,但活動的地盤隻限在洞內。
個人若想出洞走走,先得木老同意。你見過鍾木魁了,那張臉就算笑起來,也帶了三分恐怖。所以,很少有人敢請假外出,我是管理歌姬的班頭,那就更得自我約束一打,所以很少來看你……”
李世民插言道:“如玉,我很想知道你怎麼知曉七絕道長準備上山來,親自調查。你是騙我呢?還是別有所圖?”
“是真的!”如玉道:“別有所圖!說得太難聽了,圖什麼呢?
吃虧的是我,忍疼的也是我,不小心藍田種玉,以後的生育教養也是我,怎麼算我都撈不到什麼好處。消息是別人傳來的,這件秘密本來不該告訴你的,這和你也沒有直接的關係。
可是,現在如不說明白,就很難解釋清楚。話到此處,小婢實在不能不佩服李爺了……”
“和李靖有關?”
李世民訝然著。
“是!”如玉道:“李爺發覺我調入行官,立刻又收了一個記名弟子,是大王身邊的伺酒丫頭,名叫聞香。她有特別的本領,能知酒、監酒,負責替大王伺酒、收酒。”
“好!好!”李世民道:“這就永遠不會調走了,她會長期的留在虯髯客的身側。”
“更重要的是她很自由。”如玉道:“除了大王之外,沒有人管她。隻要大王喝酒時,她在旁邊。平常上天入地,也沒人理會她。
李爺告訴她,有重要的事情通知我。昨夜她來找我,表麵上是為鍾木魁送酒來,那是鍾木魁最愛喝的酒,木老高興得不得了,送了她一支神木令。她找到我,說出暗語,又擺了暗記,才開始談入正題。
她聽李爺說過,太原李世民是李爺最敬重的朋友,所以特別跑來告訴我。二公子,內情全都告訴你了,信也在你,不信也在你;我走了,我會替你選一個最溫柔姑娘來陪你,你自己保重。”
說走就走,掀開被子,抓過衣服。
李世民心裏慌了!
他一下子拉過如玉,拖入被窩中,道:“天氣冷啊!你不怕受了涼!”
“二公子!”如玉道:“我沒有攀龍附鳳的用心,我自薦枕席,隻是表示出我心中的仰慕和敬重。十九年玉潔冰清的身體能夠獻給心儀的男人,我就心滿意足了……”
“如玉,給李靖啊!”李世民道:“我相信他快來了!”
如玉道:“一個記名弟子的身份,使我矮了一輩,所以李爺不會要我。他也沒有危機,需要我犧牲清白幫助他。”
李世民微笑道:“如果能留給你來來的丈夫,豈不是一件大喜事!”
“留得到嗎?”如玉道:“人的運氣不會永遠那麼好,大王一行動,我們就可能跟著他離開華山行宮,那時候大王隨時都可能把我賞賜給他的部下,不談了,我得走啦!”
如玉掙紮欲去,李世民緊抱不放。
他心中暗作盤算道:“她兩度裸體薦枕,我如再拒絕她,可能傷害到她一寸芳心,接納了吧!既可堅定她向我心意。也可避過七絕道長的追查。”
一番思忖之後,李世民放開了手腳。
如玉也如願得償了心願,雖然忍受了一點身體上的小痛苦,但心中充滿了歡欣。
如玉沒有說謊,果然仍是處子身。
李世民也得到了一種舒適的滿足,使緊張的情緒消退了不少。
“如玉,要好好的保重自己。”李世民道:“天下平定之後我一定要把你收入宮中。”
如玉依偎入懷,低聲道:“如果一切順利,李爺很可能帶我們投效入二公子的軍營。”
李世民道:“那麼,我會讓李靖把你調派到我的身邊,不過那裏的生活十分辛苦。”
如玉道:“所以,我可以幫公子按摩筋骨,舒解憂悶,讓你早入夢鄉,養好體能,以應付戰陣事情。”
“如玉!”李世民道:“我不想再碰別的女人了,留這裏時就夜夜召你伴宿。”
如玉道:“相戀情熱,三五天絕不會引人懷疑,但太久了就難說,七絕道長最可怕,他如一旦起疑,連我也會在他懷疑之中。
我何嚐希望別的女人,享我心儀的情郎呢?但是為了大局,有時候必需要忍受犧牲,不是嗎?”
“你很識大體,思慮也很周密。”李世民道:“你說吧!現在我們要如何應付呢?你熟悉這裏的人人事事,想出來的主意必將是對症下藥。”
如玉道:“這就要你裝出點紈絝子弟的神韻了,表現出一點迷戀,七絕道長問你什麼?你就回答什麼?要表現出一點樂不思蜀的味道,點到為止,過分的裝作掩飾,反將畫虎成犬。二公子,這是一場鬥智啊!加上一點男歡女愛,就更易傳神,你隻管應付七絕道長,其他的由我對付了。”
第二天——
李世民把住加玉不放,事實上此女善體人意,生米已煮成了熟飯,李世民也真的有點舍不得放開她了。
七絕道長來得很快,第三天中午就到了華山行宮。
李世民坐擁如玉,一麵飲酒,一麵欣賞著歌唱舞蹈,那份陶醉歡樂,把一個豪門紈絝子弟的腐化、輕浮,表現得十分傳神。
李二公子雖然少了這份經驗,但他看過大哥建成、三弟元吉的玩樂神色,模仿起來倒也神似。
這樣一個全神投入玩樂的人,當然不會有雄心大誌了。
縱然是有,也被酒色消磨去了。
七絕道長很多疑,仍是有些不放心。
他揮揮手,冷笑道:“李二公子,可真是見麵不如聞名啊!
世傳二公子胸懷大誌,禮賢下士,喜歡結交天下英雄,怎麼?華山行宮這個小場麵,幾個稍具姿色的村女,就讓二公子樂不思蜀了?”
如玉非常擔心李世民被激出怒火,在雙方激烈的口角衝突之下,招惹出七絕道長的殺機。
所以她用力拉李世民一下,盈盈站起,道:“歌姬領班如玉,叩見道長!”
七絕道長雙目中暴射出兩道奇光、盯住李世民看,似是要看透一個人的內心,口中卻回答如玉的話,道:“你藐僅中姿,缺少溫柔,出身於農舍之家,李二公子怎麼會對你一見傾心?這中間是何道理?”
妖道果然多疑,登上一秀峰前,他已把如玉的出身、性格探聽得非常清楚了。
“賤妾尤屬處子身,二公子大概看上這一點,對如玉就多留了一點寵愛。”
“難得啊!歌舞姬中,能夠守身如玉,實是叫人難信,所以我……”
“二公子就親身一試了?”七絕道長道:“是真的還是假的哪?
鬼丫頭如是信口開河,貧道就立刻取她性命,以消二公子胸中之氣。”
李世民冷笑一聲道:“如果她欺騙了我,早已被我打出了華山行宮,哪裏還用得著你道長出手呢?”
李世民卻暗暗忖道:他兩道目光有如利刃,洞人肺腑,也是一種武功,希望如玉能支撐得住。
“原來李二公子有著這樣的雅興、嗜好,好!下次再有聚晤貧道當替二公子準備上十個八個未曾入道的姑娘,讓李二公子玩個盡興,可真是人各有誌,人各有誌啊!”
七絕道長大聲笑中,起身離去。
但是那蕩漾於大廳中的笑聲,震得李世民全身血氣翻湧,忍不住張嘴吐出了一口鮮血。
廳中的歌姬和侍酒女婢早已在七絕道長進入大廳後,得到示意,悄然退了出去。
現在的大廳中隻有兩個人,李世民和如玉。
目睹七絕道長離去,如玉掙紮坐起,左手握訣,右手按在李世民背心上,道:“殺人魔音,二公子要全力抗拒,不可稍懈,快些雙手掩耳,由婢子擋它一陣。”
此刻李世民才發覺內功、技藝的修為上,如玉似是都強他一籌。
奇怪的那笑聲似是停留在大廳中,回旋激蕩,久久不去。李世民掩上雙耳,才覺得氣血逐漸平複下來。
突然間——
一聲清嘯傳來,快如流矢,一下子刺入那回蕩的笑聲中。
就像是刺破了水缸,儲水迅快的泄去,回蕩的笑聲隨著那清嘯逸出大廳。
李世民放下雙手,長長籲一口氣,還未及開口,行宮外傳出了一個冷硬的聲音,道:“牛鼻子老道,你跑到我這裏殺人啊!
是存心跟我過不去了!”
“木老言重了,貧道殺人自當負責,絕不會拖累到木老身上,何況這貫注五分內力的魔音如何殺得了李世民,至於如玉那丫頭,死活又算得什麼大事?”
李世民清楚的辨出是鍾木魁和七絕道長對話,談的正是他和如玉。
“希望李二公子沒有受到傷害,我若無法向大王和張姑娘交代時,絕不會讓你牛鼻子好過。”
“看來木老並沒有縱容七絕道長傷我們的用心。”李世民道:“他放進來七絕道長也隻是無心之過。”
“作戲啊!”如玉道:“二公子,多用心想想啊!我也該受傷了。”
一張嘴,一大口的鮮血噴了出來,弄得全身都是。
李世民無法辨出是真是假?一時間不知該如何處置?
“二公子,你真的被那牛鼻子老道弄傷了?”
鍾木魁道:“嬌滴滴的大姑娘,如何能禁得住魔音折騰.可惡啊!可惡!”
他目光又投注到李世民的身上,道:“二公子也受了傷,不行!這要老夫如何向張姑娘交代,我去追他取解藥。”
說走就走,一跺腳,飛身而起,化成一道黑光穿門而出。
“二公子!”閉目依偎在李世民懷中的如玉低聲道:“解藥絕不可以吞下去,但也不能不吃,把他藏入舌底之下,一有機會就吐出來,放入衣袋中。”
李世民呆了一呆,道:“你沒有暈過去?”
如玉道:“我若真的暈過去,誰來保護二公子?記著,不能吞下解藥。”
“解藥有問題?”
“二公子,防人之心不可無!”如玉道:“一步大意,就可能終身遺恨,公子多珍重,我傷得很重,不能多說話了。”
她閉上雙目,嘴角間立刻流出了兩行血來。
天啊!這是重傷啊!隨時會丟掉性命的大傷形象。
李世民最大的困惑是到現在為止,他還無法肯定如玉的傷是真的還是假的。
但又怎麼能裝得這般的像呢?鮮血似是裝在口袋裏,要吐一張嘴就吐出一口,真是不可思議的事。
鍾木魁去似怒矢,回來得也很快速,鐵杖頓處,人已落在李世民和如玉相擁而坐的桌子前麵。
看過了如玉姑娘的傷勢,鍾木魁雙目閃過一抹奇光,道:“如玉姑娘是不是已經死了呢?”
“似還有一口氣在。”李世民道:“如不施救,就很難說了。”
鍾木魁道:“扶住我,我幫她一把回天之力。”
右手一抬,拍在如玉的頂門之上。
李世民想不出如玉的感受,但卻看出如玉全身汗出如漿。
鍾木魁拿開右手。
如玉已睜開眼睛,掙紮跪在地上,道:“謝謝木老救了我。”
鍾木魁冷笑一聲,道:“你能活過來,算是運氣。我不懂他為什麼要致你於死地,你隻是一個歌姬領班啊……”
“木老是說七絕道長對如玉特別下了毒手?”李世民道:“在下怎麼一點也瞧不出來呢?”
“二公子可是問老夫要證據?”鍾木魁道:“還是逼老夫幫兩位討回公道?”
如玉閉上眼睛,垂著頭不敢說話,但李世民卻感覺到一股細微的力量在身上輕輕的撞擊,是提醒他要小心應付。
但如玉全身拜伏於地,不見任何動作。
這丫頭果然已得李靖傳授了術法,而且也修煉有成,軀體和四肢未曾舉動,竟能發出力量,也瞞過鍾木魁這般的高手。
李世民暗暗籲一口氣,調整一下波動的心情,道:“不敢有此妄念,隻希望木老說出經過,一開在下茅塞。”
“說出來亦是無妨!”鍾木魁道:“老夫也不怕牛鼻老道找我麻煩,他用回蕩的殺人魔音,試試你李二公子的功力如何?卻用摧心掌傷了如玉……”
李世民惶急的道:“這……這如玉姑娘的傷勢是否有救呢?”
鍾木魁仰天打個哈哈,道:“摧心掌傷人內腑經脈,但老夫的乙木神功卻有起死回生之力,如玉丫頭的傷勢已經無礙,但不知二公子傷勢如何?”
“世民傷勢亦無大得,隻吐過一次淤血……”
鍾木魁取出一位紅色丹九,道:“傷到內腑了,不可大意,這有藥九一粒,二公子先請服下,休息一日,大概就可保平安了。”
李世民心中忖道:果不出如玉所料,隻看這丹九的顏色,就給人一種恐怖的感覺。
心中念轉,人卻伸手接過,投入口中藏幹舌下。
鍾木魁道:“兩位休息一下,老夫不打擾了。”
轉身步出行宮。
李世民憋住一口氣,俟鍾木魁去遠之後,才吐出藥丸,托於掌中仔細查看。
如玉抬起頭來,取過藥九,收入懷中,笑道:“李爺了然藥性,日後見著李爺時,讓他瞧瞧究竟是什麼毒物?”
李世民打量如玉好一陣,才低聲說道:“你真的沒事了?”
如玉點點頭,道:“木老也沒有查出我身懷武功,李爺在傳我武功、術法時,早已想到今日,所以特別傳了我息隱之術,散去功力後和常人一般。鍾木魁查出了我身受摧心掌傷,卻沒有查到我練有武功。”
李世民又問道:“你真的挨了七絕道長一記推心掌?也真的吐了那麼多鮮血……”
“不知道為什麼老道士看我很不順眼?無聲無息的遙擊我一掌,幸好我早已有備,傷得不算太重。”如玉道:“鍾木魁倒是真的幫忙,以他的乙木神功幫我打通了受傷的經脈,二公子但請放心,小婢現在完全沒事了,倒是另有一件事叫人煩心……”
“什麼事呢?”李世民道:“鍾木魁看似憨厚,實亦陰險,隻是太過自負,就難免有些粗心大意了,隻要稍用心機,不難應付。你還有什麼煩心之事,不妨說出來研商一番,也許可以討論出一個應付之策啊!”
“藥力的反應……”如玉道:“我們不知道是什麼藥物,無法應變,豈不是讓人一下子就看出破綻了。”
李世民道:“這……確實有些麻煩了!”
如玉道:“為今之計,隻有委屈二公子暫臥榻上,偽稱不適,妾婢聽了來人口風再作計議。”
“這就太委屈二公子了,什麼樣的藥物?讓老朽瞧瞧,也許能看出它的藥性。”
隻聞聲音不見人,李世民似是聽出是誰了,但心中沒有十分把握,隻好忍下了沒有再開口。
“是李爺嗎?”如玉沉不住氣了,急急接道:“你老快現身哪!
二公子身處危險,弟子快掩護不住了,一旦露出馬腳,難免一場惡戰,弟子這點技藝接不下木老十招。”
“李靖被虯髯客接入大營了,老朽袁天罡。”
一陣光影閃過,現出個青袍策杖的老人。
“袁天罡!”如玉呆呆地望著青衣人,道:“你也會隱身術?”
“雕蟲小技爾,不登大雅之堂,但門外戒備森嚴,為了避人耳目,不得不用一下。”
“袁先生,見過如玉姑娘。”李世民道:“她是李靖埋藏於此一著伏兵,此番非她相救,我隻怕早已性命不保了。”
袁天罡行近如玉,恭恭敬敬抱拳一禮。道:“袁天罡見過如玉姑娘,也代表太原眾家將軍謝謝如玉姑娘保護二公子的恩情。”
如玉道:“李爺收我為記名弟子時,就有交代,一旦遇上太原李二公子,就算犧牲了性命,也要保護他的安全,小婢是在奉行李爺的令諭。”
“李靖多智略。”袁天罡道:“果然是一代大將之才,二公子可否把丹九賜下,讓老朽一閱,看看能否認出它的藥性?”
未持李世民吩咐,如玉已取出了收入袋中的紅色丹九,雙手奉上。
袁天罡右手捏開丹九,聞了一聞,道:“很惡毒的東西。”
置入一個酒杯中,用酒衝化。
片刻間,酒中冒起白沫,如同燒滾的開水。
袁天罡用木筷快起一片肴肉,放入藥酒之中,酒沫漸消。再挾出肉塊,肉塊已成幹枯之狀。
袁天罡歎口氣,道:“二公子幸未服下,否則心肺肝髒將都會為藥力戕害,逐漸枯硬,十日之內必死無疑……”
“好惡毒的手段。”李世民道:“七絕道長果然心狠手辣。”
頓了領,突然又道:“不好,七絕道長現仍在虯髯客的大營之中,李靖兄弟被接入大營內,莫要中了他的詭計才好!”
“不妨事!”袁天罡道:“李靖知藥的本領絕不在我之下,此等絕毒藥物,如何瞞得李靖的雙目?”
“袁先生!”如玉道:“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啊!張姑娘也在現場,李爺夫妻倆久別重逢,難免心情激動,觀察就未必細心了。”
袁天罡微微一怔,道:“你是說……他們連李夫人也算計在內!”
“大王是不會。”如玉道:“他不忍,也舍不得算計張姑娘。
七絕道長就難說了,他號稱七絕,什麼絕事做不出來?所以小婢得去通知李爺一聲,要他小心防範。”
李世民道:“七絕道長視我如階下之囚,所以傷我、下藥都有點強迫的霸氣。轉送藥物的鍾木魁,又有點粗枝大葉,才給了我們留藥未服的機會。七絕道長如果算計李靖兄弟,必將是計算精密不留破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