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說葉老夫人病危了!”
沉默了許久,冷場王左曉露冷不防爆出一句更冷的話!
她的智商唉……剛說完就遭到錦瑟一記‘你可以不用說得那麼直接’的眼神。
她抿了抿唇,含蓄的改口,“是我在年初的時候和北堂去看過她,看上去真的……”搖了搖頭,總而言之就是快不行的樣子了。
錦瑟沒回應,把視線從她誇張的表情裏收回,低頭,看麵前那杯奶茶的泡沫。
隔了好一會兒她才慢慢的說道,“我以前也以為沒有那些阻力,就可以和葉涵開開心心的在一起。”現在,已經不那麼想了。
“什麼意思?”左曉露不懂。
“就是我自己的問題。”
錦瑟已經意識到是她不夠強大,更不知道要怎樣才能強大,用怎樣的姿態站在葉涵身邊,她茫然無措。
那句對溫倩說的話,最後煽的是自己的嘴巴,穩不住不鎮定的那個人是自己。
好沒用!
這幾天已經不止一次在心底這樣感到厭惡了,想改變,不知從何做起。
向來她想要的都太容易得到,夏亞雖然過分,說得卻是真沒錯!
她真的被嬌縱壞了,離開葉涵那十七個月,以為的獨立不過是蒙騙自己的假象,她根本不成熟。
在麵對狂風暴雨般的媒體和聚光燈的時候,她無法做到夠麵不改色。
她沒辦法無視他們尖銳的問題,更受不了刻薄的目光,這些天她總覺得……總覺得自己成了狗血劇本裏最受人唾罵的第三者,她竟然心有顫動,失去抬頭挺胸的勇氣。
她生活在葉家的城堡了,成為了公主,然而此時此刻她才明白,倘若不能將往後的每一步都當作女王的加冕之路,永遠都不可能去到國王的身邊。
“是自己那就更好辦了!”沒想到單細胞會發出這種感歎,“你想啊,別人做的事你不能改變,可是你能掌控自己的對不對?”
歪著腦袋,她看著她,求共鳴。
“好像……是。”錦瑟沒法否認。
“那就把你的問題解決掉啊!”左曉露激動得站起來,宣誓似的,“溫倩算什麼?因為她什麼都沒有才到處去搶的。”
她把溫家三小姐說得像個江洋大盜,“她應該怕你才對!”
“我……有什麼值得她怕的呢?”錦瑟遲疑。
不管多麼驕傲,一旦提及那個女人,她的勇氣統統煙消雲散。
左曉露欲言又止,張開了唇不知道該怎麼說,“錦瑟你真是傻啊……”
她也是後來才體會到的,這次她比別人都懂,可是卻不能說,說了也沒用,有些東西有些事情一定要自己悟到,到那個時候,你將無敵。
下午四點的S市,霧蒙蒙的天氣,籠罩了壓抑的人心。
風華頂樓的總裁辦公室,簡約的裝飾,過分寬敞的空間。
任那張辦公桌再巨大,也無法填補這裏維持了許多年的冰冷孤寂。
溫倩走進去便看見風華主人那道風姿絕世的背影,輪廓裏剛柔並濟,挺拔而立,無法不令人心生向往的猜,此刻麵對著整座城市的是一張怎樣的麵容?
是操控了一切的沉穩,還是淡漠了世事的無爭?
依照她相識這麼多年對他的了解,似乎這個男人是不愛與人爭搶的,也或許是幼年時為了生存博弈得太多,獲得新生後反而安於一切,記憶裏的幾次主動出擊,都隻為了一個人。
再無止盡的延伸思想想下去,會不會有一天自己,也因為觸動了他護在心裏最柔軟的東西,而萬劫不複,死無葬身之地?
走過去,沒多想就伸出雙臂從後麵將他抱住,麵頰貼靠在他後背心髒的位置,聆聽……
“你是在想錦瑟的生日快到了,打算送她什麼?”紅唇吐露著芬芳,猜心的遊戲。
生日,不是才過過嗎?
可笑的幼稚的借口,招惹來不可估量的暴風雨。
愛情讓人頭腦發熱失去理智,如此,才給了心懷不軌的旁人可乘之機。
溫倩便是那陰魂不散的旁人。
葉涵根本就不理會她,連擺脫她的動作都沒有。
她自娛自樂,繼續用不緩不慢的語速,“還是你在猶豫,是不是真正到了放手的時候,你舍不得,可是舍不得也沒辦法,因為你知道,再不放手,就真的要把她毀掉了。”
仍舊沒有回應。
就是這樣無視得徹底,在他眼中,也許她連微小的塵埃都算不上。
她笑,聽著那頻率正常的心跳,沒所謂的接著說,“何必為她傷神?也許我們才是一對。”
一對?
冷峻的麵容浮出一絲不耐的蔑視,“放手。”
錦瑟厭惡的所有,都是葉涵之厭惡。
即便他早就在殘酷的現實的、成年人的世界占有一席之地,即便他早就曆經苦難,看盡世事變遷。
然而,你的心裏總會有一方淨土想要守護。
終於惹出他一點情緒,溫倩心滿意足,終是鬆了手,轉身在桌邊拿起剛才走進來時帶來的文件,恢複了正常的態度,“這是老夫人讓我交給你的,我想你不看都知道是什麼,很抱歉又要讓你做決定了,看到你頭痛,我真是相當有成就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