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眼看到鬼麵人砍斷了歐陽少恭的一邊手臂的那一刻,百裏屠蘇握著焚寂的手頓時抖動了一下,一股狂暴肆虐的煞氣再也無法按捺,從他手中的焚寂湧入體內——眉心顯出一抹殷紅,百裏屠蘇的臉龐微微扭曲起來,雙眼中隻剩下暴虐的殺意。
他揮起焚寂,抬腳便朝著鬼麵人衝了過去。
一旁的風晴雪頓時失色,“蘇蘇!”
——————————
‘警報警報,百裏屠蘇體內煞氣失控,請宿主盡快處理!’
客棧內,正盤腿坐在床上做打坐狀的白流悚然一驚,迅速從床上跳了下去,拿起掛在床頭的佩劍,二話不說就衝出了房間。路過陵越房間的時候,他來不及細講,直接踢開了門,朝裏邊喊了一聲,“大師兄,快跟我來!”
喊完陵越後,白流腳下不停,迅速的往係統給出的定位方向趕去。
等白流率先抵達目標地點附近的時候,他立刻察覺出了不對勁。他前邊的地方被布置了結界,肉眼看過去,仿佛隻是一處荒無人煙的郊區。隻是從前方隱隱傳來的一陣陣煞氣,說明百裏屠蘇就在前方。白流眉頭一擰,抬腳便邁入結界。
一瞬間,白流眼前的場景便變化了起來。
看著從不遠處冒出來的白流,風晴雪頓時一喜,叫道:“白師兄!”
白流沒有心思跟風晴雪打招呼。看著周身煞氣幾乎凝成實體的百裏屠蘇,他的神色頓時沉重了起來...在心底猶豫了一下,白流並沒有直接衝上去幫屠蘇對付那個鬼麵人,而是扭頭看向了不遠處的‘歐陽少恭’。
這肯定是幻象。
真正的歐陽少恭,一直都在他的監視下安分的呆在客棧裏,中間也沒有任何異動。這樣一來就說得通了——他曾經懷疑歐陽少恭就是那天晚上的鬼麵人,之前特地注意過歐陽少恭的手臂,卻並沒有發現該有的傷。
而現在,跟屠蘇纏鬥在一起的那個鬼麵人,明顯也不是那天晚上他遇見的那個。
也就是說,鬼麵人不止一個。
屠蘇這會兒正處於理智全無的狀態,不過殺傷力也很恐怖,那個鬼麵人對他造不成什麼傷害,棘手的是,麵對這種狀態的屠蘇,白流也束手無策。
殺了那個鬼麵人之後,屠蘇應該會稍微平靜一些吧?
白流歎了口氣,正準備阻止風晴雪釋放法力試圖消除煞氣的舉動,他身後的空間忽然波動了一下。是陵越到了。晚了一些趕過來的陵越在半路上就猜測出,可能是屠蘇出了什麼意外。可現在親眼瞧見屠蘇的狀況,也不禁大驚失色。
“這是怎麼回事?”
與白流的想法一樣,陵越也沒有貿然衝上去,而是朝白流低聲問道。
“看見那棵樹下的‘歐陽少恭’了嗎?”白流目不轉睛的盯著戰況,抽空跟陵越解釋了一下,“是有人故意設局引屠蘇過來,還弄了幻象把屠蘇激的失控了...那個鬼麵人跟那天偷襲藏劍閣的人打扮一樣,應該是同一夥人。”
陵越扭頭朝白流所說的‘歐陽少恭’看了一眼,瞧見那個歐陽少恭斷了一條的手臂之後,頓時就知道屠蘇失控的原因了。繼而,他又看向了和屠蘇纏鬥中的鬼麵人,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他到底是什麼目的?”
之前偷襲藏劍閣,他們推斷是為了焚寂而去的。
可現在又故意激的屠蘇失去控製,若是為了躲劍,就有些說不通了。
倒是白流隱隱猜出了鬼麵人的目的。或者說,是歐陽少恭的目的。
焚寂劍乃太子長琴命魂四魄所造,後來一半被封入了百裏屠蘇體內,也就是說,屠蘇體內也有一半的太子長琴魂魄。而歐陽少恭是太子長琴的轉世,但是卻缺少了一半魂魄...他是想逼屠蘇殘留的那部分神智徹底被煞氣吞噬!
那樣,歐陽少恭隻要煉化焚寂,就可以聚齊自己的所有魂魄了。
白流的眼中頓時劃過一絲殺意,在心底狠狠的記了歐陽少恭一筆。見屠蘇那邊的戰況基本上要結束了,白流忙收回心神,扭頭衝陵越說道:“大師兄,等下拜托你用術法先拖住屠蘇,我好趁機靠近壓住煞氣。”
“好,師弟你要小心。”
陵越麵色沉重的點了點頭,立刻捏好法訣,隨時準備動手。
聽見白流和陵越的對話,風晴雪立馬跑了過來,對白流說:“白師兄,我也可以幫蘇蘇壓製煞氣。”她是幽都的聖女,自然從小就修煉過不少針對煞氣的術法,隻是法力不夠強大,所以剛才才沒辦法壓製住屠蘇身上的煞氣。
白流看了一眼風晴雪,並沒有拒絕對方。
他對風晴雪的身份和能力早就一清二楚,知道對方卻是有些辦法,加上風晴雪,也算是多了一份助力——說實話,白流隻有不到四成的把握能壓製屠蘇現在身上的煞氣,有風晴雪在,成功的可能性才堪堪達到五成。
那鬼麵人明顯是隻抱著徹底激發百裏屠蘇煞氣的念頭,並沒有逃命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