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我行聞言大驚,一位世外高人,怎會允許他人如此無禮?於是任我行追問道:“那位老前輩,可曾對你動手?”
徐哲懵懵懂懂的搖了搖頭,道:“兒子吐了老前輩一身,老前輩竟然不怒反喜,將那髒臭的衣服一掌撕開,便撫掌大笑不止,口中不停的道著‘好、好、好’!‘妙、秒、秒’!”
“老前輩給我念了一大段口訣,讓我背過,索性兒子不算太過愚笨,老前輩念了三次過後,哪怕不知其意,兒子在心中也記了個十有八九。”
“之後,老前輩帶著兒子到了更深處的山林裏,毗鄰瀑布而居,整日在瀑下打坐,飛流寒冷滲骨。”
回憶起那段含辛茹苦的日子,徐哲的眼眶不由自主的便漸漸發紅,深深埋下頭道:“兒子那時在心中叫苦不迭,想,我任哲哲活了七年,哪裏過過這樣被人指使還反抗不能的日子!那時兒子已經後悔不已,隻想,為什麼不聽父親的話,為什麼……為什麼要自己偷偷出來,我會不會一輩子就這樣被困在這個深山老林裏麵,一輩子也無法見到盈盈和父親……”
任我行對待徐哲,向來比任盈盈嚴厲,見徐哲止不住的掉下眼淚,也不曾出聲安慰,隻是沉聲道了一句:“塞翁失馬,焉知非福,你如今平安歸來,也頗有所獲,就全當是上了一課。”
徐哲抽泣兩聲,擦幹眼淚,啞聲繼續道:“父親所言極是,初時,兒子總是想著暗中逃跑,卻次次被老前輩戲耍帶回,抓到後老前輩自然會懲罰兒子,但現在想來,那些懲罰,其實對兒子的武藝都大有增進。”
聽到此,任我行已有決斷,這位老前輩絕對是位頂尖高手,還是習得了《九陰真經》的頂尖高手,甚至搞不好是明教後人!
任我行喜不自禁,竟然一時失言道:“哲兒,快告訴為父,那位老前輩身在何處!為父定要……”話音未落,見徐哲的眼眶頓紅,任我行也回過味來,什麼老前輩,依哲兒方才所言,這位老前輩已將畢生內力傳給徐哲,繼而仙逝了。
大喜之情忽而下墜,任我行欣喜的表情凝固在臉上,半響,才閉眸幽幽的歎了口氣。
任我行又道:“那,你又是如何回來的?”
此言一出,徐哲的表情更茫然了,道:“我……兒子不知………老前輩傳功給我時,兒子痛極而昏,意識不清,昏昏醒醒,待再次意識回籠時,便見到了向右使……”
任我行狠狠擰眉道:“那處瀑布,你可記得是在何處?”依照徐哲所言,下山不久走小道後便被擄去,那麼那處必定離得黑木崖不是很遠,但徐哲又道,中途老前輩曾帶他晝夜以輕功趕路奔走,以其功力而觀,搞不好與黑木崖相距甚遠,也並非不可能之事……
任我行的口氣太過嚴厲,加之此時思考位置不得,臉色又沉了幾分,頓時嚇得徐哲本就沒有血色的臉更添蒼白,抖著唇道:“回父親,兒子……兒子愚笨,從最初被老前輩帶走,便不曾知曉……”
任我行的心思一轉,便又道:“如此,哲兒,你方才說,這澎湃的內力並礙不到你的性命,又是怎麼回事?”
徐哲依言答道:“雖然傳功時兒子的意識不清,但清醒後細細回憶,在老前輩‘瘋癲亂語’之時,其實已經把‘內力深厚而不自控’的法子,早早告訴了我,隻要給兒子一些時日,必然性命無憂,功力更上一層。”